據各地狼牙衛報告,這十一人在這十五年間已經各自擁有了不小的財力和人力。
而這些勢力如今都集中在梁仲業手中,如果處置梁仲業,恐怕李沐無法掌控這批人。
萬一引起反噬,此消彼漲,反倒便宜了李世民。
所以,李沐只能選擇回避楊氏和已經回京的李沂。
可現在楊氏派人來傳,李沐便不能再回避了。
只能前往西院。
“孩兒給娘請安。”
“見過殿下。”楊氏福身道。
李沐連忙攙扶住,“娘這是做什么?哪有娘給兒子施禮的道理?”
“老身無非是養育了殿下,如今殿下已是貴為吳王,我怎能枉顧禮儀呢?”
李沐心驚,楊氏一直稱自己為沐兒,甚至在自己被冊封為嗣王后,也是如此稱呼。
如今突然改變,想來已經知道李英節之死有異。
李沐只能轉變話題,“不知娘召孩兒前來有何要事?”
楊氏道:“殿下且坐下,我有話講。”
李沐坐下后,楊氏道:“沂兒已經與我說過先夫之死有異。”
李沐忙道:“娘,孩兒發誓確實不知情。”
楊氏抬手阻止李沐繼續分辨,“我知道殿下不可能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這一點,我深信不疑,當時也是這么對沂兒說的。”
聽著楊氏生疏的口吻,李沐心中一酸,含淚道:“謝謝娘的信任。”
楊氏道:“可先夫死因有疑,身為人子,沂兒不得不查。真查出是被人害的,那沂兒就不得不替父報仇。”
李沐只能應道:“娘說得是。”
“可問題是這其中牽扯到殿下,沂兒與你十幾年兄弟之情,我不忍心就此割裂,所以請殿下來,想對殿下說幾句話。”
“娘說就是,孩兒聽著。”
“如果查出是虛驚一場,自然是最好,如此你們兄弟都能釋懷。可如果查出確實遭人所害,我希望殿下不偏不倚,坐觀其變,切不可維護屬下而傷了兄弟之情。你可能做到?”
楊氏說完緊盯著李沐。
李沐太為難了,他明白楊氏這么說,肯定也是李沂的意思。
想了一會,李沐咬牙道:“孩兒聽娘的。請娘與孩兒說話不要再如此生份。”
楊氏聽了李沐的回答,長吁了一口氣,她起身拉著李沐的手。
“沐兒啊,別怪娘。你設身處地為沂兒想想,殺父之仇,焉能不報?按理說,常玉死了,他女兒常綠云該替父償還血債,只是娘看在你的面子,不追究她了。可梁仲業活著,如果真是他所害,就必須血債血償。你這些天避著,娘知道你為難,可你反過來想,梁仲業如果真對你忠誠不二,在此時應該站出來,主動承擔罪責,哪有屬下反要主公承擔罪責的道理?”
李沐聞言心中一驚,楊氏說得有些道理。
確實,謀殺李英李之事若是真的,常玉、梁仲業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
可如今事發,李沐做為主公是需要承擔責任,為屬下頂雷,可做為屬下難道不應該主動承擔罪責,為主公分憂嗎?
楊氏看著李沐的神情道:“娘沒有挑撥你們主仆關系的意思。只是娘要提醒你,梁仲業此人不可靠,你要提防著點。”
李沐心中一動,常綠云也不止一次對自己說過,梁仲業不可靠。
看來,自己這次回去之后,確實需要做出一些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