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卻執意道:“某主意已定,就算做個馬前卒,某也要隨軍出征。”
這下蘇定方沒法了,他哪敢讓李靖做馬前卒?
魏征沉吟了一會道:“既然衛國公執意要去,那就請蘇將軍安排吧。”
蘇定方點點頭道:“那就委屈衛國公率二萬人依為偏師吧。”
李靖向蘇定方一拱手道:“遵大將軍令。”
蘇定方向魏征、馬周道:“末將這便要走了,江南諸事,就依仗二位了。揚州禁軍有薛禮率四萬大軍防守,想來不致有事,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可調杭州二萬人去蘇州。”
馬周道:“蘇將軍放心,江南有魏公與周在,不會有事,還望蘇將軍馬到功成,救出殿下。”
蘇定方向眾官員羅圈一揖,“如此,拜托諸公,某便告辭了。”
……。
李沐見到李道宗時,李道宗已經有一些醉意。
蒔花館的酒美,女人更美。
與府中恪守婦道,矜持有余,奔放不足的佳麗相比。
蒔花館的女人顯然更新奇、驚艷一些。
饒是李道宗這種萬花眾中過的老手,依然架不住妹子的勸酒。
“臣參見殿下。”
李沐趕緊上前攙扶住李道宗,“王叔這是做什么?”
“臣有愧于殿下,臣蒙太上皇看重,托付機密,只是見殿下遲遲沒有動作,才沒有向殿下袒露心跡,望殿下莫怪。”
李沐道:“有道是幾事不密則成害,王叔守密有功無過,沐又怎會見責王叔呢?來,來請坐。綠云,為王叔上茶醒酒。”
李道宗擺擺手道:“為叔沒醉,先談正事。”
李沐正容道:“沐愿聞其詳。”
李道宗接過常綠云呈上的茶水,猛飲了幾口,這才喘息道:“陛下有意與殿下談判,愿以江南道半壁江山換殿下退兵,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這種談判已經不叫談判了,李道宗直接就將李世民的底牌掀開。
李沐需要做的就是應或者不應。
李沐聞聽,嘿嘿一笑道:“王叔意下如何?”
李道宗古怪地看了李沐一眼道:“為叔以為,殿下可以答應,江南道下轄四十二州,比之江南東道多出一倍不止,殿下若以數年之功,將江南道經營成一方樂土,足以與朝廷分庭抗禮。”
李沐含笑道:“那么,皇祖父所托王叔之事,又如何完成呢?”
李道宗答道:“待到殿下穩掌江南軍政之時,自然可率軍北上,完成太上皇重托。據為叔所知,長安城中南北禁軍四十萬,如今長孫無忌親自征兵已過十十萬,如果此時殿下強攻長安,恐怕玉石俱焚啊。故,還請殿下以天下百姓為重,莫使生靈涂炭。”
“王叔所言在理,其實沐之前也是這么想的。”說到這,李沐話鋒一轉,“可就在西域,英國公向沐勸諫說,若此時不破長安,等到日后朝廷有了完備,再要從江南攻入長安,恐怕天下百姓死得會更多,沐深以為然。”
李道宗一愣,沉吟了許久,黯然道:“李勣此話也有道理,如此說來,此戰不可避免了?”
李沐點點頭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只能做到底,如果半途而廢,不但江南十九州會身處險境,蕭關二十余萬將士恐怕也會被牽累。”
“如此說來,此戰不可避免了?”
李沐其實心里也有些不忍,一旦開戰,雙方加起來六七十萬大軍便會血腥搏殺,多少人將死于此戰,可以想象,必定是血流成河。
“倒也不是不可避免。”李沐斟酌道。
李道宗聞聽眼睛一亮,雖說受太上皇之命輔佐李沐,可身為宗室,李道宗自然想化干戈為玉帛,說到底都是一家人,真要將李唐天下打得稀爛,李道宗內心還是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