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著說著,就被眼前這小子帶偏了話題了?
于是重回正題,“殿下,老臣得知,陛下已經令房玄齡、李道宗私下與李沐密談,打算議和,故老臣想讓殿下入宮,向陛下諫言,請陛下收回成命。”
李治道:“議和不是很好嗎?吳王是族兄,說起來都是一家人,能不打自然是不打了,于國于民皆有利,何況父皇有了旨意,孤怎好置喙?”
“殿下!”長孫無忌怒了,大聲喝道。
李治嚇得一縮脖子,“舅舅何故如此大聲?”
長孫無忌醒悟自己失態,連忙請罪道:“殿下恕罪,老臣只是情急,無意沖撞殿下。”
李治無所謂地揮揮手,“罷了,罷了,舅舅是長輩,就算責罵孤,也是應該的。”
長孫無忌躬身道:“老臣不敢。不過殿下,與李沐和談之事萬萬不可,殿下想來應該知道,李沐的生父,前太子李建成死于陛下之手,說起來,李沐與陛下,甚至殿下你,都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若與之和談,李沐日后的勢力會更大,到時陛下若有不可言之事,等到殿下登基,恐怕根本無法壓制李沐,殿下三思啊。”
李治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幾下,點點頭道:“舅舅說得是,確實不能與李沐議和。”
長孫無忌輕吁一口氣,總算是將這小子說通了。
不想李治問道:“可就算如此,孤現在就入宮勸諫父皇便是,何須等到子時之后?那時宮門落鎖,進宮恐怕不易啊。”
長孫無忌一愕,忙解釋道:“殿下恐怕不知,此時陛下正與房玄齡、李道宗奏對,殿下貿然進宮,一則惹陛下不快,二則,有房玄齡在,以他能言善辯的本事,殿下豈能說得過他?”
李治想了想,點頭道:“舅舅說得是,只是漏夜進宮,總是不妥。”
尉遲恭在邊上聽得不耐,大聲道:“殿下好不曉事,太尉所言句句在理,殿下只要聽從太尉安排便是了。”
李治明顯被嚇了一跳,他怔怔地看著尉遲恭。
長孫無忌臉色一變,喝斥道:“鄂國公嚇著太子殿下了,還不快快請罪?”
說完,怒瞪了尉遲恭一眼。
尉遲恭話一出口,也感覺自己不該沖撞李治,于是躬身道:“臣是粗人,還望殿下不罪。”
李治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突然笑道:“二位國公也是長輩,孤年幼無知,本該聆聽叔父們的教誨才是。”
長孫無忌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治一眼。
不過,此時要緊地是勸說李治叫開宮門,“殿下,老臣所言之事……?”
李治擺擺手道:“既然舅舅開口了,孤自然應允,況且舅舅也是為了江山社稷,孤更應該聽從才是。”
長孫無忌這才放下心來,向尉遲恭、程咬金施了個眼色。
“如此,臣等子時再來東宮,迎殿下進宮。”
“好,好。孤在此等候舅舅便是。”
……。
承慶殿中。
房玄齡、李道宗低頭跪在地上。
李世民端坐著,臉色異常慘白,兩只手緊緊地按在案上,青筋崩得老粗。
之前要總攬朝堂政務,李世民已經不能容忍。
如今李沐居然變本加厲,提出效仿周公、王莽想要攝政。
這總攬政務與攝政可是兩個概念。
總攬政務體現了軍政分離,也就是說軍權還在李世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