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攝政王殿……。”
“舅舅不必多禮,我今日微服而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我來過此地,舅舅勿需稱呼我為殿下。”
鄭之玄這才直起身來,“不知道殿下……呃……。”
“稱我沐兒就是。”
“是,殿下……沐兒,快快請進。”
鄭之玄忙不迭地將李沐引進家門。
在正堂奉上茶水之后,鄭之玄方才問道:“敢問沐兒,隱太子妃如今可好?”
李沐含笑點點頭,從常綠云手中取過鄭觀音的信,遞給鄭之玄道:“家母甚好,舅舅不必擔心,這是她給你的信,看過之后,咱們再談。”
鄭之玄雙手接過書信,打開了仔細一看。
臉色漸漸變得通紅起來。
李沐不看也知道,鄭觀音肯定在信中對鄭之玄有責備之語。
鄭之玄看完后,紅著臉道:“還望沐兒見諒,老夫雖然忝為鄭氏家主,可一向志不在此。這幾年家族事務皆有族侄鄭森在操持。隱太子妃信中所言,皇家銀行股份之事,老夫也有耳聞,只是不知道此次事關沐兒,所以才……。”
正如李沐所預料的,鄭之玄顯然是個讀書讀傻了的老頭兒。
身為家主卻不管事,不僅如此,掌事之人不選自己兒子,卻讓族侄代理。
李沐心中暗嘆,嘴上卻道:“舅舅不必自責,所謂不知者不罪。只是這鄭森是何許人?”
鄭之玄忙答道:“鄭森乃老父族侄,其父鄭之桓……呃。”
鄭之玄迂腐,可不傻啊。
他話一出口,便領悟到了不對,鄭之桓是死在李沐手中的,自己卻將事務交于鄭森代管。
果然李沐聽了眉頭一蹩,“聽母親說,舅舅與鄭之桓素有間隙,怎么舅舅會將家族事務交與鄭之桓兒子鄭森代管?”
鄭之玄聽李沐這么一問,不由得默然嘆氣,“老夫膝下只有一兒一女。沐兒有所不知,犬子鄭誠從小聰穎好學,資質超眾,只是兩年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與一群狐朋狗友為伴,不僅荒廢了學業,還四處招惹是非。這還不算,有一天居然喝醉了酒,闖入一戶,大白天地禍害了人閨女,哎……老夫都感到臉紅,真是愧對祖宗,羞煞了先人啊。”
李沐由此明白了,為何鄭之玄不將鄭氏交由兒子打理的原因。
隨口問道:“舅舅怎么處理的此事?”
鄭之玄道:“老夫本欲族規處置劣子,只是族老們苦苦相勸,最后老夫將其逐出家門。因犬子已經婚配,便令其納了那女子為妾,自立門戶去了。哎……。”
李沐安慰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只望表兄能知錯便改才好。”
鄭之玄點點頭道:“沐兒說得是,好在這兩年犬子還算踏實,沒再惹事生非。”
李沐問道:“之前朝廷應該有天使來此吧?”
鄭之玄點點頭道:“當時是老夫接待的天使,正是因為這半成股份之事,只是老夫不知道此事與沐兒有關,便讓鄭森債權去處理了。”
“舅舅這家主當得還真夠閑的。”李沐無語了。
鄭之玄老臉一紅,有心反駁,可面前坐著的是當朝攝政王,能叫他一聲舅舅,還是看在鄭觀音的面子上,他哪敢招惹?
“老夫確是失察了。好在此事還有挽救的余地,鄭森尚未入京,不過也就在這幾日了。”
說到此處,鄭之玄有些為難地說道:“老夫這些年疏于管理,一應事務皆是鄭森在打理,所以……。”
李沐道:“你擔心鄭森不聽你的命令?”
鄭之玄有些難堪地低聲應道:“是。”
李沐思忖道:“表兄貴庚?婚配何家?”
“將近而立之年。妻子是太原王氏嫡女,王氏家主王昌渙的侄女。”
“舅舅與王家關系如何?”
“原本兩家就有姻親,一直關系不錯,只是被犬子所一遭,兩家關系日漸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