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點點頭道:“派專人去盯著,催促他們趕緊搬,越快越好,還有莊子一切都不得帶走。”
魏征三人雖然奇怪,李沐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勢利”起來,不過如今李沐與李沂已經分列兩個陣營,也是說得過去,所以就不再贅言。
……。
史暕還真不是奸詐之人,最多只能算是個紈绔子弟。
仗著母親是定襄縣主,外祖母是韋貴妃,向皇家銀行借些錢“炒炒地產”,對他來說,就象是從家中錢庫來取了一些銀子,就這么簡單。
好在原來一成利,壓力并不大,這世上總有欲走捷徑之人,拼了命地往史暕家送錢。
倒不是因為史暕他爹懷德郡王阿史那?忠,而是他娘定襄縣主背后的人——韋貴妃。
所以,原本在史暕看來,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可是他繼外祖父令尚書左仆射,知政事劉洎泄露出來的消息啊。
可如今看來史暕的運氣真不太好。
開始時,確實是賺翻了。
三十多貫一畝的良田,一直漲到一百多貫。
如果史暕也象大槐村張老蔫一樣,懂得見好就收,恐怕長安城就多了一個百萬貫身家的新富豪了。
可史暕自認為是做大事之人,這點兒“小錢”顯然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清楚了,田產的價格就如同坐過山車一般。
怎么上來的,再怎么跌回去。
不僅如此,京畿的良田價格僅只有二十五貫一畝了。
這就是說,除了損失利息之外,史暕還每畝虧了八、九貫,二百頃就虧損了近二十萬貫。
加上調息令之后,所欠兩個月利息就是五萬貫。
這種損失對于史暕區區一個太仆寺從事來說,剝皮削骨恐怕也還不起。
所以,皇家銀行幾次上門催要,都被史暕令家丁趕了回去。
后來聽說皇家銀行請京兆府出面,史暕是做好了準備,坐等京兆府衙役上門。
結果,京兆府連個人影都沒見來。
于是,史暕就更不拿欠債當回事了。
這不,此時史暕正抖著腿,曬著太陽,邊上還有兩侍女為他捏肩呢,時不時地,還伸手往侍女身上揩點油,過過手癮。
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一手捏著一封信,一手提溜著衣襟,匆匆而來。
一邊跑,一邊呼喊:“大郎,大郎,皇家銀行發來照會,勒令大郎三日之內償還利息,否則后果自負。”
史暕從嘴里吐出一粒葡萄皮,方向直沖著那老者的來處,“瞎叫喚啥呀,瞎叫喚啥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要有本事,進宮找咱外祖母要去。連京兆府都不敢招惹某,就憑他們?咱借百把十個膽給他們,諒他們也不敢。滾,少來煩我。”
那老者生生停下了腳步,輕嘆一聲,轉身往來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