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嚓”一聲響起,敢情一條腿骨被李師生生打斷了。
隨之而來的是凄厲的痛呼聲,和一眾人的怒喝。
李沐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都看到了?如果有人還想做孝子,盡管開口,孤一定成全他。”
瞬間,屋子里除了急劇的喘息聲,再無別的聲音。
韋匡伯癟著被打爛的嘴道:“李沐,老夫要面圣,老夫要……。”
李沐搖搖手道:“別拿陛下來嚇唬本王,沒用。孤要殺人,這世上還沒有人能逃得過,就算是陛下,也阻攔不了。韋家主想必聽過,當初孤就當著陛下之面,砍下潞國公候君集的頭顱,莫非韋家主認為,你的頭比當朝國公的頭還結實?”
韋匡伯睜著血肉模糊的嘴,“你……你……?”
李沐拍拍手上前道:“韋家主也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應該知道,從你發動暗殺之事起,韋家就只有兩個結果,一是暗殺成功,韋家從此飛黃騰達,二是暗殺失敗,闔族俱沒。活到韋家主這個歲數,若連這點還想不明白,豈不是年紀都活到了狗身上了?”
韋匡伯臉色劇變,歇斯底里地喝道:“李沐,暗殺之事只有老夫與長子思言知情,與他人無關,你要報復,就沖著我二人來,不得牽扯無辜。”
李沐搖搖頭道:“事情成了,全族都享受榮華富貴,事情敗了,自然得全族抵罪,這個道理,韋家主難道不明白?”
“你當真要趕盡殺絕?”韋匡伯涕淚交流道。
李沐抿了抿嘴,道:“孤是個講道理的人,講道理的人總是心善,也罷。孤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不認罪,全族誅滅,二是認罪,只究首惡,不追無辜。”
韋匡伯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只殺老夫?”
“哼。”李沐重重一哼道,“韋家主太貪得無厭了,孤的意思是,你,加上你四個兒子,必須死,不過你的孫兒輩,可以活。”
“若老夫不答應呢?”
李沐道:“雖然都是死,但死法各有不同。譬如說一下頭顱,爽快的死,又譬如被一刀一刀剮著死,三天三夜方才斷氣。”
韋匡伯毛骨悚然,他急道:“老夫四子韋思安是當朝駙馬都尉,尚了晉安公主……。”
“孤知道,那又如何?陛下的公主多了,不缺這一個,再說了,孤沒打算牽連晉安公主,韋思安死了,晉安公主再嫁就是,天下男子多得是。”
韋匡伯愣住了,怔怔地看著李沐,如同看到了一個惡魔。
“既然你已經決定下殺手,你還要老夫認罪,為得是什么?”
“孤明人不說暗話,你不認罪,孤大不了事后安個拒捕的罪名,陛下就算要怪罪,孤接著就是。反正關于孤要謀反的流言隨處可聞,不差這一次。不過,若你認罪,等于是給陛下一個臺階下,給陛下留一些天子的顏面。而且,你若認罪,孤會法外施恩,為韋家留下血脈,不至于斷了香火。”
韋匡伯沉默了,他明白李沐并不需要他的口供,他的口供只是給李世民一個體面的臺階。
李沐聳聳肩膀道:“韋家主,不著急,孤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們父子慢慢想。”
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且慢。”韋匡伯突然喊道。
李沐轉身看向韋匡伯。
“你保證,只要老夫認罪,便放過那些孩子們?”
李沐微笑道:“韋家主可能不知道,孤有個好習慣,那就是言出必行。不過,孤事先聲明,你認罪,就必須徹底將暗殺來龍去脈說清,不得遺漏任何一人。否則,等孤查出來,就別怪孤事后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