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再點頭,“法師謙虛了。”
“不敢。”
“只是朕有二事不明,還望法師指教。”
“不敢言指教,陛下但問便是。”
“尋常百姓至少需要二、三十年才能修行至法師的高度,這二、三十年間,他們吃什么?喝什么?況且,連法師現在都依舊每日需要吃齋,方能禮佛。”
“呃……。”玄奘愣了,這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文武百官開始竊竊私語。
“就是啊,天下和尚、尼姑多了,誰來種地,誰來納稅?”
“都去事佛了,還有人生子嗎,如何傳承?”
“依某之見,就不該允許建廟修佛。”
“……。”
聽著滿朝竊竊私語之聲,玄奘臉色越來越白。
李沐微笑著,沒有去阻止文武百官的議論之聲。
“陛下容稟,禮佛亦可生產。”玄奘堅定地說道。
朝堂內一片寂靜。
李沐點頭道:“法師所言在理。”
玄奘松了一口氣。
“法師,朕還有一事不明。”
玄奘苦澀地應道:“陛下但問無妨。”
“若大唐子民都去禮佛了,胡族入侵了,該如何應對?佛祖能派佛兵抗擊胡族嗎?”
玄奘艱難地回答道:“度化天下人心,天下人心向善,自然就沒了紛爭。”
李沐再次點頭道:“法師所言極是。天下人心向善良了,自然也就沒有了戰爭。只是若法師將大唐子民度化向善了,而胡族卻人心向惡,如何應對?朕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等法師將大唐以外諸國人心度化向善之后,才輪到大唐子民立地成佛?”
玄奘想哭,這龍椅上坐著的,不是皇帝,是個魔鬼。
他生硬地回答道:“是。”
“大善。法師果然是得道高僧,這么說來,法師是同意了?”
“玄奘遵旨。”玄奘想真哭。
“法師放心,有朝一日,法師度化諸國百姓成功之日,朕便率舉國之民皈衣佛門之時。”李沐正容應承道。
大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這天散朝之后。
玄奘被帶到了甘露殿。
他不明白,已經得償所愿的大唐天子,還想從他這得到什么。
“法師請坐。”李沐很和善,不再象朝堂之上那般咄咄逼人。
玄奘依言盤腿打坐。
李沐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法師嘗嘗,這是今年的新茶,來自杭州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