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深深明白,這種變化,不是自己能阻擋的,就算李世民復活,依舊如蚍蜉撼樹、螳臂擋車。
可謂神擋殺神,佛擋弒佛。
如今的大唐天下,誰能擋?誰敢擋?
既然不能擋,便不去擋。
故,房玄齡選擇效忠。
在決定的那一刻,房玄齡有一種如釋重負、想痛哭的沖動。
他突然發覺,自己以前一切都是錯的。
正象李沐所說,士之才德蓋一國,可謂國士!
李沐所為,看似荒誕,可從全局去看,卻會發覺,脈絡清晰。
無論是減免農稅、軍制改革和科舉改革,還是現在制造低端紙、活字印刷、簡化字橫向排版,創辦二千新學。
其布局之深遠,謀劃之嚴密,古今罕見。
從建設直道、創辦很行到組建神機衛,再到與天下豪族前所未有的土地價格一戰。
看起來都是率性而為,可深思起來卻是一脈相承。
聚集財富,培植勢力,以武力維護既得成果,最后揮刀相向,一戰畢其功。
這套路一直貫穿于李沐自涼州至長安再到杭州最后再回長安的始終。
主要的用意無非是粉碎舊勢力,打垮既得利益者。
世家豪族是既得利益者,李世民同樣是既得利益者,而滿朝文武,包括自己,何嘗不是既得利益者呢?
房玄齡自認善謀,但他發覺,與李沐相比,他的謀略就如同蒙學孩童在與一個飽學鴻儒坐而論道,荒謬得可笑。
……。
李沐在李家莊的旨意,被迅速地推行下去。
房玄齡的效忠,代表著一切阻撓勢力的崩潰。
大唐朝堂再無一人膽對李沐說“不”。
而國帑,也不象之前劉弘基所說得那般不堪,事實上大唐國帑前所未有的充盈。
李世民退位之后,手中的直道股份和皇家銀行股份都被李沐大手一揮,入了戶部。
加上戶部原有的直道股份和皇家銀行股份。
準確的說,此時的戶部已經成為真正掌控直道和錢莊的最大股東。
這二者每年的分紅都在四百萬貫以上,戶部一年可從中得到近千萬貫的紅利,占整年歲入的兩成多。焉能不充盈?
而李沐的內帑,收益分為三塊,首先一成直道股份,每年的紅利在一百多萬貫;再有就是二成皇家銀行的股份,收益在三百多萬貫,最后一份是李家莊的煙花爆竹,因為是受管控的特許生產,其收益一年可達七、八十萬貫。
總計一年的收益在五百萬貫以上。
至于水泥的生產,在二崔女入宮前,被李沐以贈送的方式授于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一來是對二崔多年支持的回報,二來是擁戴之功的獎賞。
而琉璃的生產,同樣被李沐以贈送的方式授于滎陽鄭氏,這是對鄭氏在當初李沐與李世民爭奪戶部和皇家銀行控制權時,鄭氏立下功勛的獎賞,當然,也是鄭氏是太后鄭觀音娘家的照顧。
最后那些如家具作坊、平康坊酒店和蒔花館等全部被李沐置于三個長公主的名下,做為嫁妝。
所以,不管是李沐還是朝廷,其實手頭都是寬裕的。
這也是李沐左思右想,打算同意韓瓊請求的主要原因之一。
僅一個月的禁足反省,韓瓊五女還不急,太后鄭觀音是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