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和崔杼同側而坐。
經過這些年,二人的面容更顯老態。
可目中的精光較以前更會犀利。
流露出的氣勢絕不下于朝堂之上,手掌大權的內閣、軍機大臣。
其實也不奇怪。
大唐財團的財力,遠勝于朝廷民部。
去年一年,國庫歲入盈余為一千二百萬貫。
而大唐財團的財報盈余,卻是四千零七十百萬貫。
接近國庫歲入的三倍半。
這種強大的財力,加上遍布國內的人手,幾乎等于是另一個朝廷。
財團遵守唐律,但他們內部有著比唐律更復雜的制度和獎懲手段。
婁師德、謝小蕓說得沒錯,百姓知財團而不知朝廷。
其實不難理解,后世東南沿海有個龐大的電子企業,其中數以十萬計的員工,他們每日遵守可不是法律,而上企業制度,在那領導的話就是法律。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企業的凝聚力、向心力,可如果實力不斷地擴張,就會對朝廷形成無言的對抗。
當地官府形同虛設。
財團的號召力遠勝于當地官府。
對治下百姓的處置權,無形之中轉入了財團之手。
這,便是當今大唐財團的實力。
不僅如此,官員也是人,人就有圈子。
親朋好友是圈子,師徒同窗也是圈子。
京城以外,誰能估計有多少官員與大唐財團有著千絲萬縷的牽扯?
所以,崔尚與崔杼做為大唐財團的掌舵人,儼然成了無冕之王。
說是王,倒還是有些委屈了他們。
因為他們的權力,從財力而言,足以壓過戶部尚書一頭,不,甚至強過當朝首輔。
首輔還需要對皇帝負責,而他們,只對自己負責。
這種不怒自威的神態,讓對面的崔秀、崔穎有些局促。
崔秀、崔穎身著男裝,她們是擅自離宮的。
按律法,單這就可治罪。
不過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
恐怕沒有人會以此向兩們皇妃發難。
更何況,這二位皇妃背后站著大唐財團。
崔秀、崔穎的局促,是因為她們不認可祖父崔尚、崔杼的說法。
如果在博陵或者清河,她們絕對不敢忤逆家主。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們是皇妃。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們的立場有所改變。
但這不是重點。
關鍵是,崔秀和崔杼在與李沐身邊近十年之中,深深地感覺到李沐手中實力的強大。
每次在她們都認為,李沐快要撐不過去的時候,可到最后李沐往往可瞬間扭轉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