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一會兒。”早川由野聽到秦澈的話，沉默了一下，留下一句話就把腦袋埋進臂彎里了，露在外面的耳朵隱約透出淺淡的紅色。
犯規。早川由野小聲嘟囔了一句，倒是真的在這句話之后醞釀出來了幾縷睡意。
看著早川由野陷入沉睡，秦澈往茶幾上放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動作輕了很多。
“舅舅”許空明在樓上探頭出來，語氣溫和，臉上還帶點笑。
小姑娘剛才找到了一本心儀的書，這會兒滿心喜悅的想和自家家長分享一下。
秦澈抬頭看見許空明，一只手在臉前比劃了一下，另一只手指了指團成一團睡得正香的早川由野。
許空明會意的閉上嘴，帶著書輕輕的走下樓。
“舅舅，早川先生這是”許空明坐在秦澈另一邊的沙發上，聲音被壓的很低。
“只是太累了，所以休息一點時間，不用擔心，他很快會醒的。”秦澈揉了一把自家大外甥女的頭，臉上的笑依舊看起來很溫和。
這樣看過去，能發現早川由野其實體型有點瘦削，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頻繁的案件還是過多的工作，或者其他導致的，褪去睜眼時的神氣，臉上還帶著病氣的蒼白，神色也有點沉郁。
總之，如果只看這個時候，大概國民也不會相信這樣沉郁單薄的男人，會是媒體鏡頭里光鮮亮麗，從腳尖到頭發絲都訴說著精英二字的財閥掌權人。
但就是這樣狀態看起來差到極點，整個人都看起來沒有安全感的縮成一團睡覺，早川由野居然睡得很沉，仔細看嘴角還帶點笑。
好像知道這時候是安全的一樣。
你的心里積壓的，快要壓死自己的那件事是什么低頭繼續看書的許空明錯過了自家舅舅看向早川由野的探究的目光。
身為早川由野的主治醫生，秦澈當然發現了早川由野心里似乎積壓什么事情，但早川由野在這件事上，顯露出了極大的抗拒，秦澈就也沒辦法直接發問，所以直到目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早川由野沒辦法告訴別人，只能壓在心底，成為一塊堅固又刺人的礁石。
“唔，我睡了多久。”早川由野晃了晃頭，臉上剛睡醒的迷茫飛速褪去，眼睛里又是精神奕奕的，除了嗓音有點啞，看不出來剛才睡了一覺。
“才過去半個小時。”秦澈把面前放溫的茶推到早川由野面前，“不再睡一會兒嗎”
“不了，我一會兒得翻一下最新的數學期刊，瓦倫汀先生告訴我新期刊上有一篇論文很有意思。”茶水很好的緩解了睡眠后的混沌，早川由野精神一震，最后一絲困頓也從他身上消失。
“那我就先帶著空明離開了，已經叨擾很久了。”聽到早川由野這么說，秦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因為之前是中午過來試菜，現在天還是亮的，太陽都沒沉下去。
“留下來也可以。”早川由野看了一下還抱著書的許空明，眼神放空，“本來應該說是我麻煩了你們。”
“如果今天沒事的話，我大概會答應。”秦澈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拿起手機擺了一下，“剛才目暮警官給我發郵件，有新案子了，我得趕快過去幫忙。”
“好吧，那祝你破案順利。”早川由野的聲音里帶著細微不可查的遺憾，送秦澈和許空明離開了。
“很久沒睡的這么好了。”等秦澈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之后，早川由野才低聲自語道。
帶著之前的茶壺進了書房，早川由野在書架上翻了翻，抽出期刊坐到椅子上，靜靜的汲取知識。
“很精彩的論證。”放下手里的期刊，早川由野的眼睛里帶著笑，“看來數學的高塔上，又會多一顆明珠了。”
“不過也難怪瓦倫汀先生會推薦，原來是師弟的新研究。”注視著期刊上的華夏名字，早川由野不由的笑了一下。
“吳庸，不是庸才對嗎”早川由野注視著板正的印刷字，“證明給世界看吧，我很期待。”
四年只發了五篇論文，但依舊是公認的數學界金字塔頂點上的天才的早川由野對自己的小師弟送去了祝福。
當然，從這件事上，也能看出來早川由野，他是一個多卷的卷王。
畢竟不是誰都能在搭理公司需要經常加班的情況下，還能保持住這種數學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