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非常明亮,光線源于石壁上篆刻的熒光咒文,這是一種非常古老咒文,沈芳璃僅在一本關于光明咒法的書上見過類似的咒文,散發人工光線的咒文無非兩種,永久效力的咒文最為罕見。漣芙洞內布滿著這些咒文,可見天兆教眾在此的活動相當頻繁,憑著夢境石的神力不被外人察覺,不得不承認它的設計者很有智慧。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手持大刀的天兆教教徒負責把守,火盆中的紅色火光讓他們顯得面色猙獰,見到七彩走近時,紛紛行禮齊聲道“參見教主大人。”
繼續向前走,坡面就逐漸變陡,空間越來越大,建有人工階梯以供向下行走,光線稍暗的地方能清晰的聽見蝙蝠的叫聲,它們成群的趴在巖墻上,隔著老遠就能聞到蝙蝠糞便傳來的惡臭。
沒想到漣芙洞竟然如此之深,小時候沈芳璃不過進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地方罷了。在洞穴的最深處,下行階梯的盡頭,地下河流從這里淌過,需要乘船回到地面上。
于是七彩牽著沈芳璃踏上了岸邊的一艘木船,掌舵的教徒向他行了個禮后,就撐起槳順著河流下游劃去。
沿途沈芳璃所見的是足以令世人驚嘆的美景,鐘乳石和石筍生得千奇百怪,可比喻成山羊、駱駝、老虎等數不清的動物,河道兩旁的石筍有粗有細,在熒光咒文的光線下晶瑩剔透,猶如鉆石一般。再往前水流變得湍急,船速變快,右岸較高的地方水流從巖縫中飛瀉而下,形成了只有在崇山峻嶺中才能見到的自然奇觀瀑布。
木船一路駛來讓沈芳璃仿若暢游在夢境一般,自然而生的“夢”比夢境石中的夢更為醉人,以至于船都靠岸了,沈芳璃還沒有回過神來,上岸時還差點絆了一跤。
沈芳璃來到一個裝飾得像會堂的地方,整個空間呈半圓形,弧形的石壁便是她視線的盡頭,從左至右共有八道石門,在第四道石門和第五道石門中間有一張乳白色的長石椅,石椅兩側各有四張木椅,兩者相距二十步的距離,會堂正中心刻著一個巨大的“卐”字咒文。
“怎么樣這里是天兆教處理事務的地方,被稱為漣芙堂,平時只有本教主和天兆教的制裁者才能來這里。”七彩徑直走到中央的長石椅上坐下,揮了揮衣袖示意沈芳璃坐在最邊上的一張椅子上,“忘了告訴你,天兆教制裁者除了你見過的紅葩、竹綠、黃天之外,還有四人,分別是最忠于教義水咒法使no4絢藍,辦事效率如同閃電般迅捷的雷咒法使no5紫凝,總帶著一副面紗的詭異女人光咒法使no:8白瑤,以及近幾年新加入我天兆教的暗咒法使no:9黑戾,紅、綠、黃、藍、紫、白、黑恰好七色,作為教主,我便是七彩。”
“教主大人,你喚我來有事嗎”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第八道石門中傳出,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身影逐漸顯現,他向后縷下兜帽,露出銀白色的長發,以及臉上那道足有一尺多長的刀疤,他的臉雖然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極為陌生,但那道疤痕是十多年前音樂學院突圍中為保護沈芳璃而留下的,此人正是她的親哥哥沈桐安。
“哥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沈芳璃激動得以手遮掩臉上的喜悅。
“幽娜大人,請您自重,我是天兆教制裁者no:9黑戾,不是你的哥哥。”令沈芳璃難以置信的是,自稱為黑戾的男人冷冰冰地揮手制止她的靠近。
“哥,你怎么不認得我了我是璃兒啊父親死了,我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見沈桐安無動于衷,沈芳璃帶著哭腔小心地向前挪了幾步,“你知道我這十年來在國外過得有多苦嗎思念僅能以夢來填補,可我已經想象不出家鄉的樣子了,后來因劫持才有幸回到家鄉,可一切都變了,父親死了,革命失敗了,我從小憧憬的釉島的美好未來也不復存在了,你還記得小時候在普凌谷救過我的事嗎印象中的哥哥是那么善良、真誠,為保護妹妹不惜一切代價,還有你臉上的傷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可這都不是你加入天兆教的理由,伝彗神父預言過你將來會步入魔道,起初我還不相信,可是”
“夠了我的妹妹是沈芳璃,她已經死了。”黑戾的聲音猶如鐵犁劃過鋼板般冰冷,“幽娜大人,我敬重你為天兆教圣女才不跟你計較,望你能遵從教義為天兆教服務。”
“我說黑戾,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芳璃明明就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不認她呢”七彩以一副意味深長的賠笑的臉轉向黑戾,湊到他面前輕拉著黑戾的衣角,聲音故意小得不讓沈芳璃聽見,“若是你不忍割舍,就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一定是你干的好事對不對”沈芳璃見七彩湊近黑戾,于是將矛頭都轉向了七彩,“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桐安哥哥怎么可能會選擇步入魔道。”
“哼笑話,你懂什么叫魔道嗎”未等七彩開口,黑戾先厲聲發話了,“莫染以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我的父親,奴役我的族人,他欺騙著百姓,讓百姓們把行正義之舉的革命軍視為叛國者,自我加入革命軍的那一刻起,早就被世人定義為魔道了,真正的魔道實際上是那些披著正義外衣的虛偽者,天兆教雖是魔道,但至少天兆教從不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