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你們出行之后,蘭小姐偷溜出了緋之月冒險公會,想在岸邊找一艘船渡過歧水河去找你們,在那里她意外的遇到了班仁桀,當聽說你們已經借了船早已出發的消息的時候,班師傅大為吃驚,他清點了一下自己所有的船,發現確實少了一艘。”
黎殃望了一眼遠處天歧峽漸漸明亮的光線,繼續說“蘭小姐料想一定是有人假借班師傅之名借船給你們,伺機圖謀不軌。于是她趕緊告訴了茉依,在會長大人的授意下,我和她向班師傅借了艘船去尋找你們。”
聽著黎殃講述了事情的大體經過,總算明白了蘭泠湘驕傲的資本,凌汶軒只好極不情愿地跟她說了句謝謝。
船行駛出天歧峽山體的陰影之后,河面在曜日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有了足夠的光線,呆住船尾處的王昭林卻是一聲凄厲的哀嚎。
王昭林終于認出了眼前在河水中浸泡得腫脹的尸體,那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兄弟陸居忌。他萬萬沒想到,僅是一次普通的歷險就奪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他本該放聲痛哭,但一想到情同手足的兄弟為了利益背叛了自己,眼角瞬間干涸。
也算是天道循環,因果報應,陸居忌對王昭林無情,但他不能對自己的兄弟無義,陸居忌的妒忌都是因他而起,要是平日他不對陸居忌總是呼來喚去把對方當作自己的小弟,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事已至此,在厚葬陸居忌之前,他想聽聽眾人的意見。
“很明顯陸居忌是淹死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他的臉色發紫,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在河水的浸泡下泛起了褶皺,由于浸泡的時間不長,沒有明顯漲起的現象,他的小腹微微隆起,河水從鼻孔和口腔兩個部位同時灌入他的肺和胃中,使得他無法呼吸,八分鐘過后他停止了心跳,十分鐘后腦組織死亡。”
“據說陸居忌的水性很好,可以排除意外的各種可能。”瑰熏兒蹲下身子,指了指著留在尸體脖子上紅色的一道淺痕,繼續分析道,“兇手用繩索勒暈了陸居忌,再把他丟進河里,原本陸居忌手里的無畏之劍也不見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兇手是為了奪走無畏之劍才將其殺害。”
“可惡一定是竹綠這個人渣干的。”
“神父大人,你先別激動,是不是竹綠殺害了陸居忌還存在疑問。”凌汶軒的表現讓瑰熏兒感到有些過激,“讓我感到疑惑的是,假如是竹綠干的,以他那高深的修為,為何不直接一記咒法就解決了,反而用得是凡人的這種低級的謀殺手段。”
“你先別考慮那么多,這幅面具猙獰的面容讓我不安,就像宗教鬼神一般可怕,你快幫我把它給摘下來。”蘭泠湘雙手捂著眼睛,透過十指上的縫隙悄悄偷窺著尸體的面部。
“真的要看么不要后悔啊”瑰熏兒隨即揭下了尸體上的面具,引得蘭泠湘哇的一聲尖叫了起來,對方的表情令她很是滿意。
“還敢看嗎看來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的面容啊。”
瑰熏兒把面具翻了過來,隨即看到一行用干涸血跡寫下的字跡
他用忠誠面具掩飾自身的嫉妒。
巨大章魚皮產生的彈力加速度把眾人順利帶到了地面上,當他們的眼眸再度感受到洞外的微光,仿佛覺得已經在歧水龍宮內度過了一天,其實距離他們進入龍宮到離開不過四個時辰左右,從黑暗的環境一下接觸到光明,誰都會產生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