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回王都,朝野震動,民心惶惶,紛紛擔憂伽邏國將會因此而滅亡,朝廷的主戰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開交,主戰派認為寧為碎,不為瓦全,誓死保衛王都,而主和派讓一位很有威望的文臣去說服國王,以割讓嵌山地區為代價和洛貝侖帝國議和。
宣煌王當時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童,哪里懂得其中的利害關系,很快答應了議和的條件,洛貝侖皇帝見達到了降服藩邦的目的,便很高興地下令退兵了,然而一場席卷全國的浩劫才剛剛開始。
當年掌握伽邏國大權的是兩個互相對立的利益集團,以武人為主的武官集體,和以文人為主的文臣集體。嵌山之戰后,兩個集團由于治國產生的政見對立愈演愈烈,武人指責文人缺乏勇氣,軟弱無能,喪權辱國,違背本國尚武傳統。文人集體則辯稱迫于形勢,筆墨乃是當時止刀兵,拯救國家的唯一辦法。
終于武人集團決定先下手為強,隨即發動了震驚世界的嵌山政變。強盜出身的將軍率領叛軍占領了王宮,以“清君側”為名軟禁了年幼的國王,控制了朝政,并對文人集體進行了血腥的清洗和政治迫害。
伽邏國的文人們都被貼上了“賣國賊”的標簽,當官者輕則被罷黜流放,重則被處以極刑,普通文人被沒收所有財產充盈國庫,流落街頭,終其一生不得進行任何文學創作,任何牽扯到政治的詩、詞、歌、賦,一經發現,滿門抄斬。統治者把他們認為有悖于朝綱的書籍視為違禁品,頒發了除武學、兵法、治國類等著作,任何人不得翻閱其中一二的法令,并焚毀了數以萬計的文學作品。
武人集團把伽邏國兵敗的原因歸結于本國混入的間諜,他們懷疑本國的天耀教教徒以傳教為名,向洛貝侖帝國泄露了大量的軍事機密。于是便下令查封了全國所有天耀教堂,編織了各種罪名迫害那些他們認為有間諜嫌疑的傳教士,并遣返所有神職人員返回他們原來的國家,稍有不從者,格殺勿論。
講完了伽邏國內亂事件的始末,凌汶軒的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見到班仁桀依然毫無反應,他開始不耐煩了“班師傅,不要以為當年只有你們文人才受到了這種不公平的對待,我們天耀教的廣大教眾同胞,直到現在還走不出當年伽邏黑白恐怖時期的陰影,教廷重視的不僅是七神器,更是為了當年無數慘死的冤魂,跟這個強盜國家討個說法。”
“所謂黑白恐怖,文人衣冠的白和天耀教徒教袍的黑,實在是形象得不堪回首。”班仁桀發出了一陣苦笑,“我就是當年主張割讓嵌山地區的那位大臣,多年以來伽邏國從未放棄過追查我的下落,作為最重要的罪犯以及賣國賊,我所能幫到你們的非常有限。”
于是班仁桀跟眾人談起當年伽邏國的武人集團崛起的時代背景,冼墨安本是一個靠劫財為生的強盜,通過未知的手段被朝廷選中成為了一名武將,并很快統領了整個武人集團發動了軍事政變。
班仁桀覺得此事十分蹊蹺,必然與七神器的力量有關,他建議眾人明日即刻動身前往伽邏國一探究竟。臨行之前,他本想挽留眾人享用晚飯,但被凌汶軒婉言謝絕。
“班師傅,你并沒有背叛自己的國家,你的勇氣不輸于任何一位伽邏國勇士,總有一天你會證明這點的。”
眾人走后,凌汶軒臨別時的話語仍然回蕩在班仁桀耳邊,他靠在椅子上沉思,全然聽不到身后的動靜。
一團黑影在他的身后慢慢凝聚人體的四肢、身體和頭部,憑空而現的七色光芒注入黑影之中,就像水流注入容器一般,緊接著一位年輕長發男性的身姿顯現出來,身著一襲領邊、袖口染著紅、綠、藍、紫、青、黃、黑七色的白袍,臉上留著詭異的微笑,順手拉開了椅子,坐在了班仁桀旁邊。
那人正是銷聲匿跡多年的天兆教教主七彩,歲月并未使得他俊美的外表有任何的變換,他翹起右腿,將細長的鬢角捋過耳后,潔白的皓齒發出的卻是冰冷的話語“制裁者no4絢藍,剛才有那么一瞬,我感覺到了你因那位神父,內心中涌現出來的感動,這令人十分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