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猶如潮水一般襲向法壇的黑暗,幽娜無比恐懼的同時又無能為力,那女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衣服正漸漸變為黑色。
幽娜猛然坐了起來,頭痛欲裂,恍惚間竟發現自己身著黑色法袍,嚇得一腳踹開棉被,蜷縮在角落里。她急忙摸著胸口的夢境石暗示自己鎮靜下來,當她重新睜開雙眼,才意識到剛才只是眼花,身上除了白凈的睡衣,并無它物。
她舒緩了口氣,按照往常那樣的時間穿衣洗漱,又多花了些時間整理行李,搬到昨夜便約好的馬車上,頂著朝陽,最后望了一眼生活了數日的客棧,向著城南遠離伽邏國皇宮而去。
客棧的房間她沒有退,因為預定住房的班仁桀并不差錢,承蒙對方關照,這幾日她已經把班仁桀所著神韻詩集爛熟于心,并親自譜曲數十首,可謂是大有收獲,不過此物畢竟是伽邏國的禁書,繼續留在身上恐有大禍,于是她便藏于房間內的枕頭之下,那天沒被搜查的士兵們發現乃運氣使然。
慕云兮對此事的看法卻大為不同,他不希望幽娜下次還有如此魯莽之舉,當他得知預定景同客棧房間之人正是伽邏國通緝了多年的罪犯,急忙接著詢問當初凌汶軒與這人相識的經過。
幽娜正要回答,不想卻被一旁的蘭泠湘搶先道“憑什么告訴你們倒不如你先回答準備將我們載往何處”
慕云兮沉默了片刻后說道“前往小娜的家鄉攀狐市,尋找恢復她記憶的辦法。”
蘭泠湘掩嘴發出一陣輕嘩的笑聲“荒唐她的家鄉明明是沃肯公國境內的秞島,再說一個圍族人怎會跟洛貝侖帝國扯上關系”
“看來你是不知道小娜的過去,你這話換作是在十年前就不對了,攀狐市是她的第二家鄉,是讓她回想起一切的關鍵所在。”
“可笑如果那是一段痛苦的記憶,還不如讓小娜徹底忘掉,你們無權替她下決定。”蘭泠湘狠蹬了一腳身下的座位,撇嘴回避冼承的目光,“況且,我不愿和自己討厭的人去同一個地方,快點讓你的人停車。”
見冼承毫無反應,她立馬從身后掏出了天笠,將槍口對準對方。
“表妹,別沖動,這事真的不怪我。”冼承急忙舉起雙手,眼角的余光望向車夫的方向。
“蘭小姐,你不應該把我當作他們的人,我和慕兄雖是同行,但并無上下級關系,不必凡事都經過他的同意,而是要根據實際情況。”江刃飛的聲音漸漸被馬匹的嘶鳴蓋過,隨后馬車停在了一個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前。
街道兩側的商鋪全部暫停營業,站在街上和窗子里的人們都在議論著即將舉辦的游行大典,衛兵們在侍衛長的指揮下,挺立在街道兩側,以維持現場秩序。迎面而來的馬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侍衛長急忙吩咐幾名衛兵隨同自己一起上前阻攔。
“國王陛下有令即日起至大典結束實行交通管制,所有馬匹、車輛一律不準通過游行途徑之地,車主需立即停車接受檢查,并且”
“好啦別廢話了,你看我不是老老實實把車停下了嗎”江刃飛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跳下馬車,當他抬頭看到侍衛長的臉的時候,竟愣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江六兒,你應該想到會是我。”
那侍衛長招手令衛兵包圍馬車,獨自拉開了馬車后邊的車門,眼前卻是一幅劍拔弩張的情景蘭泠湘將天笠對準了冼承的腦門,嚇得對方連動都不敢動,坐在正對面的慕云兮和柳玉涵則同時手握衍合劍和映碧劍,劍鋒所指蘭泠湘的,以防她輕舉妄動。
“小蘭,一日不見,你的身體漸好,可是性子卻還是未變,能不能聽我一言,先放過冼公子,我有話要對慕長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