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錯了至高神至始至終寧愿犧牲她自己,也不愿犧牲我們任何一神,包括你,包括我,包括她的妹妹。”七彩屏氣凝神,背過身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恢復幽娜的記憶,重塑創神壇。”
七彩話音剛落,冰湖上的裂痕重新合攏,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一面晶瑩剔透的冰鏡,把剛才趙翠瓔引誘浪天冒險團進入隱界天兆城的那一幕給照映了出來。
“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不錯,四塊訓世正文之一的天籟神韻就在這天兆城之中,所以我才會讓身為四大家族之人的白瑤親自前往。”直到冰鏡中顯現浪天冒險團一行人追著趙翠瓔的身影進入城中,七彩才抬起雙眼,“這世上最早的宗教是天兆教,該城是我教誕生的地方,我便是第一任教主,可是現在的天兆教反倒成為了世人眼里的邪教。”
“所以說錯不在我,是人類自身的欲望毀滅了他們自己。”隨著締豐的低語,漩渦中的黑氣逐漸平息。
“倘若浪天冒險團能渡過此劫,你可有何對策”
“比起他們,你更應該關心七神器,只有七神器才能使我重獲自由。”旋渦中的黑暗滲入到冰鏡之中,幻化出伽邏城勝戰大典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押解著驁貞的守衛,以及金轎內國王陛下的尸體。
當七彩的目光移動到冰鏡中幽娜的身上時,一抹淺笑從嘴角邊浮現,接著觀察周圍人們的舉動,一言不發。
“她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女人,不知為何從她身上我還感受到另外一種熟悉而又溫柔的氣息,不同于幽娜的元神,這氣息讓我確信七神器就在這些人附近。”
七彩點頭表示同意,他摸了摸下巴,收住笑容“在我還未物盡其用之前,不會把七神器讓給你,況且就算你能解除封印又能如何如今你的元神已和天地戾氣融為一體,若沒有人類的軀體,怕是難以控制住數以萬計的妖獸。”
“你放心,待時機成熟我那部分殘缺的元神自然會來找我,鷹之所以被人們稱之為天空猛禽,全因其敏銳的目光,以及桀驁不羈的性情。”旋渦緩緩減速,直到完全停止,再也聽不見締豐的回聲。
隨著黑氣的退散,湖心之景逐漸顯現,冰鏡中的人物慢慢褪去斑斕的色彩,慌亂的人群中不乏冷靜處事之人以手勢下令國王軍維護現場秩序的將軍,十指相交和眾人分析案情的搜查官,被勒令禁止離開還能和衛兵們談笑風生的神父,平白無故被牽連進來的貴族公子和小姐,以及天兆教安插在伽邏國的臥底。
用來獻祭妖神的祭品就在這些人當中,以前的朔鳴對此會如何做自不必多說,然而現在的他是一個連心中至愛都無法保護的可憐人,還談什么為了天下蒼生況且有人比他更愛這污穢不堪的天下,只可惜他費勁心血挑選的“騎士”,就要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了。
鞋履踏冰之聲由遠及近,厚絲絨裙褶取代了原本冰鏡中的幻象,紅葩的身姿倒影在前方的冰面上,引得他苦澀一笑。
“先前我讓你去召回白瑤,是為了她手上幻魂真言的線索,現在還不到你派上場的時候。”
“我只是擔心僅憑白瑤,恐怕無法獨自對付浪天冒險團一行人,多一人幫忙,成功的機會也就多一些。”紅葩平淡一笑。
“天兆教制裁者的周身修為都源于皆神柱上的元素之力,其施展的咒法強大無比,非普通修行者所能匹敵。”七彩低頭看向腳下的冰鏡,笑道,“對付這幾個冒險旅人綽綽有余,你若還是不放心,可透過這面滄源之鏡知曉隱界中發生的一切。”
“就算滄源之鏡能預見未來又能如何我要是不作出改變枉為制裁者。”紅葩的眉宇間露出一絲幽情,“何況世事難料,紫凝已死,竹綠至今下落不明,過于迷信力量定會落得和他們同樣的下場。”
“你若堅持要去,我不阻攔你,只是希望你心中對至親之人的愧疚不要影響你的判斷。”七彩的右手伸進了湖心中央的白色旋渦之中,他默念咒文,匯聚的靈力便形成了一道淡藍色光芒的傳送門,“在隱界之中,每個人將直面內心中的黑暗,你若不能戰勝它,便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我的覺悟還真是被偉大的救世主給小看了,我們都舍棄了過去,應該了無牽掛才對。”
紅葩說著把左手伸進傳送門內,只見耀眼的光芒在她周圍閃爍,下一秒她就消失在傳送門之中,消逝的星光隨即落于冰鏡,唯留下靜止的白色旋渦。
照耀在湖面上的溫暖晨曦,總是讓人感到心靈的清新與釋然,七彩凝視雙手,思緒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