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我的”幽娜頓了頓,覺得這樣問有點不太好,急忙向麥小茉表以歉意,“五年前的經歷,導致我失去了幼時的記憶,對很多人和事沒有了印象。”
“我是你的姐姐這是你的外甥”麥小茉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除此之外,你還有一位養父,也就是我爹麥襄醫生。”
聊起往事,麥小茉不禁感慨萬分,就在幽娜失蹤的那一年,經朋友介紹,她認識了雪鳩餐廳的一位廚師,兩人一見鐘情,很快結了婚,并且有了小孩。但不幸父親的早逝加重了家里的負擔,丈夫不得不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而她除了要看管孩子之外,還要兼顧藥鋪的生意。
雖然兩夫妻的錢是掙得不少,但是花銷更大,生活質量也并未提高,煩心事卻接連不斷比如近日來買藥的人只少不多,經常和藥廠商因價格方面的問題爭吵不休,還有種植在院內染上黃葉病的雪珠草。
提到這種藥材,麥小茉就會回想起當初骨康劑發現的過程,要不是沈芳璃在熬藥時一次偶然的失誤,藥鋪就會少賺兩千萬,這還沒算申請專利所得的那一部分。父親遺像上的笑容就不會如此欣慰。
現在看來,沈芳璃雖非親生,父親卻將之視同己出,以前不能把沈芳璃留在家里,實乃迫不得已。
待幽娜的眼睛從遺像上移開之后,麥小茉帶她參觀以前沈芳璃居住過的房間。
木制的書桌、衣柜,復古風的梳妝臺,精致的單人小床上鋪著一張粉色棉被,相比之前住過的客棧,條件確實要好很多,但限于幽娜內心并不認同這層關系,一切在她眼里顯得極為陌生。
噴淋里的熱水猶如瀑布一般順著秀發流到下水道中,她一動不動扶著墻壁,試圖讓自己清醒。
她是幽娜,并非沈芳璃。或許在夢中她可以做沈芳璃,現實中她只會是幽娜,麥小茉對她好只是把她錯看成了別人,一旦得知真相就不會這么想了,要怪就怪自己產生了想體驗親情是什么感覺的這種自私的想法,她也不清楚這么做,是對是錯
唯一能確定的是,麥小茉是真心待她,要不然就不會為她準備合身的換洗衣服和豐盛的晚餐了。
洗完澡、擦干頭發之后,她就迫不及待親口品嘗麥小茉做的菜肴。此時,門外的一陣敲門聲預示著麥小茉的丈夫到家了。
那人的長相和幽娜畫的想象圖有點相似,一進門,她就趕緊向姐夫作自我介紹。
燭光照耀的飯桌前,三人相談甚歡,麥小茉把兒子抱到大腿上喂飯之時,問起丈夫雪鳩餐廳的近況。
“生意雖好,但這世道不太平,難免讓人憂心忡忡,特別是最近幾日,餐廳內魚龍混雜,各大派系的宗教人士都聚集于此,像是在討論三教庭審之事”
接著麥小茉的丈夫談了關于此事自己的看法,兩人一直聊到深夜,幽娜也不好打擾他們兩夫妻,晚飯過后,就匆忙回房歇息了。
結果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腦子里想的滿是姐夫剛才談論之事。
這回她不再猶豫,同伴和家人之間,她已然作出了選擇。
剛才薛沐風把自己和下屬和睦的關系表現得淋漓盡致,就連說話的方式都跟慕云兮如出一轍,擺明著篤定幽娜會在這個小城里尋回記憶,待馬車抵達攀狐市之后,他就和道清、裴邱趕往釋云寺商議三教庭審的相關事宜,只留下幽娜一人獨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