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中猶豫了好一會,祁猶歡突然一愣,驚呼道“你剛才說的是他還沒想起,也就是說您早就知道他片斷性失憶了”
“我又不傻,”陳天辛瞪了祁猶歡一眼,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細細品嘗,“他起床和前一天相比判若兩人,比較了解他的人都看得出來有問題好吧。”
“對對,”祁猶歡點頭,有些不知所措,“我”
“算了算了,”陳天辛擺手,繼續品茶,一臉不在意,“反正你弄的東西估計也和我們這些人無關的,不愿意說就算了,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只是閱歷還不夠啊。要是你能挺過這個癌癥,說不定也會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這種說教看起來很像長輩開玩笑鼓勵后輩說的話,但祁猶歡抬頭猛地看見陳天辛眼中的意味深長后,不由自主地覺著這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就這樣吧,你也不要下床太久,快回去吧。”
“是。”祁猶歡點點頭,乖巧地收拾一下桌子,端走了兩個茶杯,只留下一壺茶,和陳天辛的杯子。
“明天下午呀,”陳天辛晃悠著念叨道,“希望別出什么意外,該做的我們都做了。”
法院是一棟高大的球頂圓柱狀的建筑物,外頭鋪滿了白色的油漆,但很容易看出來白色層次的不一樣,這透露著這間法院屹立在此地很久了。
神奇的是,它坐落在城東最繁華的商業街的一條十字路口處,誰也不明白他為什么占用著這樣的一個位置,但似乎是國家干部的安排人們也不好議論什么。
在祁猶歡的攙扶下,陳天辛兩人走進了這間歷史悠久的老法院。按兩人身體的狀況應當是陳天辛扶著祁猶歡才對的,但在不明所以的路人看來顯然這樣更加值得稱贊,也許還會有人說這是慈眉善目的爺爺和孝順的孫女。
其實只是祁猶歡單方面地伸出手扶著陳天辛,并沒有真正用力,甚至有時候還需要從她攙扶著的右手上借點力。
這個動作是祁猶歡要求的,她說自己家教森嚴,即使是裝也裝一下,陳天辛也倒是樂呵樂呵也不說她們家教有些虛偽做作,只是任她扶著。
進門后,他們走一條過長長的過廊。廊道兩側上完美地豎立著細長的圓柱,兩兩之間都剛好相差著一米。只是因為人眼還無法觀測到如此細致,所以真要問起來走過的感覺就只能泛泛地說句“看起來很規律,挺舒服的”。
長廊的終點是一個小拱門,走進去之后,便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映入眼簾的是類似古希臘議會的大圓形階梯廣場。和議會廣場相同的是這里的桌子椅子案臺等等等等都是石制的,而不同的在于整個法庭上的東西都是一體的,似乎是從一塊石頭上雕刻出來的巨型藝術品。
也許是來的時間還偏早,階梯石頭椅子上也只坐著寥寥數人,圓形的中心還空無一人,顯然作為案件主角的他們會到最后一刻才出來。
他們兩人找了偏中間的一行座位坐下來。剛坐下,祁猶歡就忽然拍拍陳天辛肩膀,而順著她手指的指向看過去,可以看到不遠處比較前排的座位上有一個外國人。
那是襲克。
“他也來了。”祁猶歡對陳天辛說道。
“他來不奇怪,”陳天辛一臉平靜,“他來說明他有把握,這個人有點臭屁的,而且是極其爭強好勝那種。”
“就是說他是來看戲的”
“也可以說是來享受他的戰斗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