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我的人她已經死了。”
“對不起。”左林很明白這種時候要道歉,也明白其實這種時候道歉并沒有什么用。
說到底道歉究竟有什么用呢,無非是你傷害別人后向別人希冀來的憐憫,原諒你之前犯下的錯誤,給你再一次機會。但錯就是錯,做了就是做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得到原諒的,甚至很多時候,自己其實都寬恕不了自己。
就比如左林的罪名,非法人體實驗,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實驗中他“殺”了三個人,他放棄了他們的生命,所以他有罪。
你可以說他們命不久矣,無論如何下場都一樣,但一個人是沒有任何權力去剝奪另外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力,哪怕他們的權力還剩下一天,一小時,或者是一分鐘,甚至一秒鐘。
或許說他們允許這種剝奪的行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左林捫心自問,他沒有征求過他們的意見,原因是他們或許就宛若今日的沉眠一般,靜悄悄地在明天或者后天離開。
一開始左林覺得沒什么,而時至今日記憶重新回來,面對李秋潼的指責,他竟是腦海中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再著說祁猶歡,他記得當時她的身體已經被貫穿,白光亮起的時候他用力地推了自己一把,接著白衣男子,阿爾法,還有她,三個人共同湮滅在了白光之中。
白得像個黑洞,卻又比黑洞更為可怕,他親眼目睹著他們身體的瓦解――先是衣服,接著是皮膚,肉,內臟,一樣一樣地,如紙遇到火般,熔化在了白光之中。
接著便是他的意識上上下下,醒了過來。
祁猶歡在里面曾說過死去等于意識的消亡,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看她當時嚴肅的神情他也不認為那是在開玩笑。
而且直至他醒來,離開,也沒在見到一面,也許他就一直躺在那個“病房”里面吧
他應該和她說對不起嗎或許要吧,最后破壞核心的行動中,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后果,只是覺得把世界毀壞就足矣ga了。
還有父母,他是不知道他們的蹤跡,但音訊全無加上只有一次的大額銀行卡入賬,很難想象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只是心中隱隱覺得,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唯一能找到銀河關聯的,或許是尋夢機,但他沒有找到上面有任何他們蹤跡的線索。
他們為了自己付出了一輩子,自己應該說對不起嗎這個左林是真的不知道了。
總結下來,卻是有些慘淡,如今他再飆車逃亡,也沒有女孩會從高樓跳下來幫她劈開后頭的追兵,也算是半個物是人非了吧
倒是有些酸楚呢。
“左林不要發呆了”hay大呼道,“趴下”
左林一回神,卻發現兩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輛警車,或許是因為他們沒有閃笛的緣故
在他趴下后,頭頂響起一連串劃破空氣的聲音,是子彈飛了過去。
“b3,你瘋了”
駕駛位上的特警怒吼道,顯然旁邊特警的行為讓他有些生氣了。
副駕駛位上的特警則是嗤鼻,在呼嘯的風中大呼“我們不是抄近路,能追的上嗎瞎子都知道他要去比因里斯了,到那時要抓他難比登天”
“但法律不允許你在別國進行處決”坐后頭的一位特警奪過他的槍,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女性。
“那你們說怎么辦”
“截下來兩輛警車兩邊夾”女性特警旁邊的男特警沉穩地說道。
而坐在他們中間的老意大利警長也保持一言不發,他知道這種時候沒自己什么事,這些年輕人會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