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尾蛇離開后,整間房都安靜下來,左林重新躺下,直到現在,他才覺得似乎所有事情都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想想自己或許是幾年來日復一日的實驗太平淡了,生活給自己加點調料吧,既然一切都想起來了,他也自然明白了事情究竟的來龍去脈。
在相同重復的日子中平淡無奇地度過一陣子后,左林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實驗其實已經在原地踏步了,無論他做出如何的假設,都得不到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他們所能做的,似乎只是一日又一日勉強地延長病人們的壽命,但他們身體承受的痛苦也無疑一天天在加劇。
突然有一天,也許是長久的人體實驗帶來的負面效應,又或許是左林見到病人們的痛苦于心不忍,他大開腦洞,推倒自己原來的想法,得出實驗結果方向是與癌癥的治療相反的。換句話說,從癌癥作為主要研究對象作為突破口是一個錯誤的想法,那么他將要面對的問題就是繼續實驗或者是轉手尋找癌癥的治療方法。
想到這,左林覺得或許當初自己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已經就輸了。
事情發展至此,顯而易見左林是放棄了選擇癌癥治療的方向,保險起見他先選了三個病得最嚴重的作為試驗體。結果也知道了,那三人死了。
左林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倒這并不是說他喪心病狂了,他是覺得既然或者都這么痛苦了,又何不成全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呢或許自己成功的時候,他們也能作為一批犧牲者載入史詩。
從左林寫出論文,到敲開陳天辛的門,或許這個執念的種子就已經深埋他的心底了。
現在想想,自己倒是著了魔,不說當時這個選擇題是否會有正確答案,便直說那三位病人,無論他們活得多痛苦,自己都沒有剝奪他們活下去的權力。
真是天真。
如果當時實驗遇到這個瓶頸,不是這么沖動而是冷靜放空自己幾天,事情應該就不是這般發展了。
病人死后,左林方式并沒有多大的愧疚之心,在當時他的眼中,他們或許只是一個試驗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徐渙山后來也知道是他“害”死了,過來和他大吵了一架,這是他們幾年來關系最僵的一段時間,比剛開始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也就是這次被李秋潼錄音,作為最后的有力證據,不用多想,舉報他們的估計也是李秋潼。
明白過來后,左林其實也不怪李秋潼,他很明白她是什么樣的人,心善得過分,應該是小時候經歷了什么特別的事情,導致性格走向了極端――極端善良,眼里容不得任何錯誤。
總之,左林覺得她始終是個可憐而難以捉摸的人。
持續的情緒低迷,左林做事也開始變得有些混亂。而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左林也想不起自己當時具體是什么樣的心情了,反正他當時避過了陳天辛對尋夢機的預設,進了一個全新的模式,也就是秋歡所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