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被帶走之后,系族的人也并沒有為難他。但既然他是不被允許進來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受到太好的待遇――總而言之就是,他們把莊周安置到了空閣一層邊緣盡頭的房間之中。
莊周推了推門,確實鎖住了。這自然也不可能可以攔得住他,但莊周也并不著急離開。明顯可以看出現在的系族并不太平,多半是處于爭權之類的情況。
不過這倒不見得是壞事。一般而言,沒有外患的時候才會多出現內憂。他們愿意去爭權,多半便是因為太久不曾出現過難以解決的問題了。
那么這也就說明,玉皇的手很有可能還沒有伸到這里。雖不見得是個好消息,但也并沒有達到壞消息的程度。
這房間平時應該是作為客房使用,所以各類家具一應俱全。莊周索性就到床上一躺,漫無目的地發起呆來,對于外邊的事他一點也不著急,按照剛才洪七的表現來看,這家伙多半不是什么善茬。
不吠的狗才咬人。
盡管沒有看到后面發生的事情,莊周也是能夠輕易地得出這個結論。他雖然沒了記憶,但還是下意識地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這是一種出于本能的直覺。
既然洪七是和自己一邊的,那倒也省了不少力,甚至自己也可能成為洪七的一個發力點。不過莊周決定,洪七對自己的尊敬并不是出于自身,只是單純地希望能夠把祖先沒做到的事做好。
當然,這些都和他沒有什么關系。所以,對他來說現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躺床上好好睡一覺。
然而,似乎有人并不希望他這般安心。
莊周躺下來沒幾分鐘,被鎖上的門就忽的打開,一個赤膊胖子走了進來,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隨著肥肉抖動看起來很是駭人。
“就你是莊周”胖子瞥了一眼躺床上的莊周,“喲,是嚇得腿軟了要趴在床上了”
莊周皺皺眉,從床上坐起來,“你是誰”
“他問我是誰”胖子拍拍身后的跟班,“系族中居然還有人不知道我是誰哈哈哈哈”
他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讓莊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不悅。
而被胖子拍了的跟班也跟著笑,看著莊周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決定這個家伙太沒有眼力見了。
胖子的笑聲戛然而止,旁邊跟班和侍從們的笑聲便同樣瞬間終止。這讓莊周挑挑眼睛,心中難免地高看了他一眼,畢竟想要做到這種事情,要么就是他治理有方,要么就是他暴虐無道。
不論哪一種,對現在的莊周而言看起來都不會是好消息。只是單憑這樣就想讓莊周感到畏懼,那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一點。
“你是誰”莊周認真地重新問了一次。
“既然要問的話,那么回答你就給我記好了。”胖子拍拍胸膛,肥肉瞬間像是卷起一層波浪,晃蕩了幾下才終于停下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系族洪鐘。”
“嗯,我知道了。你找我又什么事嗎”莊周平淡地點點頭,完全便無視了洪鐘自我介紹時的驕傲,甚至說沒有半點多余的話。
洪鐘一愣,完全沒想到莊周會是這么一個反應,冷笑著說,“小子,做好心理準備了么”
“有什么什可準備的”莊周無語地說道。
“也是,沒什么可準備的。”洪鐘若有所思,一副明白的模樣,點頭道,“那么跟我們走吧。”
“走去哪里”莊周故作疑惑地問道。
“自然是你應該去的地方。”洪鐘笑著說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天然就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氣息,還散發出一股血腥味。
這些普通人一般都沒法感受到,而莊周卻是能夠感覺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洪鐘之所以會溢出這么陰森的氣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儈子手。
不管這胖子的工作究竟是什么,在莊周的眼里他都只有這一個標簽。很難想象,究竟殺了多少的人,才會溢出這樣可怖陰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