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尋路只是疑惑地看著莊周,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而且,實際上他有些難以理解其中的意思,所以也就搞不明白莊周的目的,甚至比對不了其中的利弊,但他知道莊周的話中有一處錯誤,所以他有些執拗地指出,“空閣里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但我不同,我既可以幫助你復仇,也可以給你鋪下一條生路。而我對你的要求只是,以后不可以再殺害無辜的人,也不可以做脫離我允許的事情。換句話說,你來做我的小弟。”莊周笑嘻嘻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提出的東西有什么問題。
“我知道。”洪尋路說話時毫無情緒感,讓莊周總覺得自己面對的其實就是一個機器人。
“你當然不會信我,畢竟我們才見面不到一個時辰。”莊周對這個回答沒有任何的意外,而且他相信不論今天見到的是他,還是過去洪尋路認識的人,他們都會給出這么一個回復,“但實際上你沒有辦法,洪不語保不住你,他打不過大長老。而大長老為了空閣,必然是會讓你伏法,同時處決你的。”
“我不信你。”良久,洪尋路終于給出一個回復。
想到這里,莊周倒是對洪福多了幾分好奇,這個普通人竟然能走進來又順利走出去,就算其中存在洪尋路控制不穩定的因素在里面,但不得不說這個人的人品也真的是好得沒話說。
洪尋路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莊周。莊周也并不著急,畢竟在他進來之后,只要不是他自己想要出去,洪尋路都沒有任何辦法把他整出去。而且進來之后他也發現了,洪尋路的術法不過只是半吊子水平,恐怕不知道在誰的幫助下完成了這個術法,但卻是沒有辦法自己解決。
“你想報仇,不是嗎”莊周試探性地說道,看見了洪尋路眼中出現了波動,便開始循循善誘地說道,“我不會阻止你復仇,我甚至可以幫你,兩個人,不管怎么樣,效果都肯定比一個人好,你說對吧”
莊周倒也不著急出去,反正他都已經進來了,洪尋路再想把他轟出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洪尋路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盯著莊周,眼中一點色彩沒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需要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么”莊周無奈地攤手,本來他都準備走了,可既然對方都下手了,他確實不介意順藤摸瓜找到這里,“當然,既然我進來了,也就沒有第三條路給我選了。現在,要么你就服我,要么我就打到你服,怎么樣”
莊周觀察了一輪四周,發現這里和洪福描述的沒有多少出去,滿地鮮血,破碎的花盆,不用說,看都知道這里才是真正的第一現場。
可惜,看見這一幕的,只有他對面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孩。說是小孩,但從他的眼神來看,莊周知道這家伙好歹都有幾十歲了,只是歲月始終無法拔高他。
莊周只覺得自己先被壓扁,然后又被拉長,最終天旋地轉地重新落地。也幸虧他的反應和平衡感跟他很好,一下子調轉身體,讓自己能夠安然落地,飄飄然得像是一位謫仙。
因為,隨著這一抽,回來的不單單只有手臂,還有握著這只手臂的莊周。
忽然,時間像是重新開始流逝,捅出匕首的手臂像是意識到了失敗一般,猛地就抽了回去,但手臂的主人下一刻就后悔了。
莊周看向匕首,此刻正抓在一只瘦弱的手中,而手臂延伸在一道裂縫中。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手放在那只瘦弱的手臂上,慢慢地握住。
時間停了,萬事萬物也就停了。
莊周的表情卻是沒有半點起伏,像是沒有注意到一般,隨意地向前走去。可在匕首碰到莊周衣服,就要捅進去的瞬間,天地萬物都像是靜止了下來,就像時間在這個瞬間被瞬間停休了。
只是在莊周放下花盆,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匕首便又如毒舌一般在莊周的身后出現,直直地捅向他的心臟。
如此一來,他不如放長線釣大魚來得更加實在。他有信心,最終能夠把這個家伙帶出去,同時最好也能夠問清楚他這一身本事是從哪里學到的。
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頗有種拿著錢沒地花的無力感。他本來張嘴想再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現在這種狀態下,持續的勸服只會讓對方生出排斥之心,反而容易和莊周原先的目的南轅北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