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走到衣柜前,簡單掃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抱歉啊。只有一件,現在在我身上。”
懷歆剛才腦子里光顧著想自己那點小九九,郁承不點出來她根本沒發現,他穿的是一件黑色浴袍,微微繃出手臂處流暢緊實的肌肉曲線,領口處半敞,鎖骨精致而性感。
現在他們目光相對,就比剛才更令人浮想聯翩了。
懷歆悄然咽了口口水,略微避開視線。
nb也掛了,那
nc,只能悲催地裹著浴巾回去了。
真應了那句老話,怎么來的怎么回去,一成不變沒有新意,尚未達到懷歆心底的預期,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撅了撅嘴,小聲道“那就算了。”
欲推開門把手往外走,須臾片刻,卻被郁承攔住。
“等等。”
懷歆不明白這其中還能有什么轉機,心口微緊,要掉不掉地懸在半空。
一陣布料窸窣翻動的聲音,只見男人修長手指遞進來一個衣架,她視線下循,思緒驀地炸開。
他的襯衣。
她從領口處的o辨認出來,這正是敲鐘那天他穿的那件黑襯衣。
“穿這個吧。”郁承溫和地笑,眼睫覆下一層淡薄的淺影,少頃又補充,“干凈的。”
“”
懷歆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有些玩大了。她挑釁不成,反被將一軍。
現在就是進退維谷,左右兩難。
“承哥”她檀口輕啟,實際上大腦飛速運轉,想給他一個漂亮而得體的反擊。
誰知話音還沒落下,浴室里的燈“啪”的一聲,又斷了。
停電。
不知何時雨又下起來,屋里屋外全都黑了。
水龍頭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作響,在這片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鏡子里映出朦朧的人形,浴室正門的玻璃紙上也晃過不明不白的暗影,懷歆捏緊身上單薄的棉巾,小腿并攏,向后退了一小步。
她是有點怕黑的。
自小就是。
因為一個人在家里待的多了,父母夜里總是晚歸,墻上晃著怪影,沒人陪,她會害怕。所以就睜著眼,盡量等到他們回來。
“懷歆。”郁承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她應聲,尾音細碎地抖。
“出來。”千萬種情緒盡退,他的嗓音只余溫柔。
心底如一片明鏡似的水面,現下有一顆小石子投進去了,攪亂了波瀾,懷歆抿了抿唇,挪動腳步往外走。
“看得見我么。”他問。
“看、看不見你在哪”
她費力地向前摸,自以為走出一大段距離了,可因一只手要按著浴巾,實際上還是在原地打轉,前進緩慢。
黑暗中,伸出的那只手被人陡然握住。
指腹溫熱,他嘆了口氣“我就在這里啊。”
郁承的手指修長,干凈,骨節分明,也源源不斷地向她傳遞溫度。這種熱度不僅驅走她軀體表面的寒冷,也直往她心窩里鉆。
“怕黑”他體貼地問。
“嗯。”
懷歆不輕不重地回握住那只手,卻又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不想讓他察覺得太明顯。
她像變了個人,一到黑處就安靜下來,往常那種機靈勁兒都被掩去了。
片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