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掌著她的后腰,帶她入場。
他仍舊是紳士循禮,只虛虛地扶著,沒有多少觸碰到她的身體。
懷歆瞠大眼睛,將這極盡奢華和聲色的情景看得仔仔細細。她有足夠的好奇心去一探究竟。
這位付庭宥先生是郁承的發小,讀書時就玩在一起的,瞧他帶人過來,新奇地道“難得見阿承帶女人來見我,這位是”
郁承微微側過身,垂眸凝視懷歆,笑而不語。
這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付庭宥口音帶點粵語腔調,眉目英雋,端和儒雅,旁邊幾個交談的人也將注意力轉過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邊。
郁承他們是認識的,潘家二少,只是之前身份尷尬,也鮮少露面。不過最近傳言也開始著手家族事務了,又是正室所出,今后翻身再起指日可待。
不光是付庭宥身后的人交換眼神,懷歆也意識到了局面比她想象中復雜的多,她選擇謹慎地回答這個問題,說自己是郁承的女伴。
男人眼眸沉靜深暗,聞言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付庭宥當即了然,招呼懷歆千萬不要客氣。
郁承帶著懷歆落座,這個小孩東張西望的,好奇又探詢。他知道以她心思玲瓏,必定能看出什么,但是現在他還不想讓她牽扯過深。
知道太多對她沒有好處。
這晚宴名義上是付庭宥為弟妹慶生所用,實則是為郁承辦的一場接風宴,對于有心人來說,是他正式回歸潘家的一個信號。特意選在澳門,時機和地點都很合適,規模也不大,足夠掩人耳目。
以前在香港的那些人脈要重新盤活,郁承有現成的路子,不必靠自己一步步苦心經營。
一晚上不少人都來敬酒,懷歆與郁承對視,主動提道“我去別的地方轉轉”
男人摩挲著她的手片刻,淺笑頷首“好,別跑太遠了,讓我時時能看到你。”
懷歆便提著柔滑的裙子起身了,去一旁的茶歇處取甜點吃。
她倚在落地窗邊的臺子上,一邊慵懶地品嘗美味一邊思考。
方才那些人與郁承交談,言辭中提到潘家,她想那便是他真正背景。
郁承沒有避諱她什么,但他們也沒有講得很清楚,懷歆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他會有什么動作,現在還在布局而已。
她想他所做的一切應當都是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圍之內,他是個足夠審慎嚴密也足夠運籌帷幄之人,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做的。
這樣的一個世界對她而言并不新鮮,但確實更為上流。她依靠自己的努力,或許幾十年后也可以躋身那里,只是現在驀然接觸,還是會有些天然的不安全感。
名利越盛的地方真情越稀薄,這里的很多人,他們都忘記了來路。
懷歆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很害怕有些人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正凝眉思索之間,有人從一旁搭訕。
“懷小姐是吧聽付先生講你還在上學”
是剛才打過照面的,滬市那邊某家的公子,好像叫戚行。
懷歆一瞧他略微熱絡的神態就明白對方并不知曉她和郁承之間的關系,她客氣地與他碰了杯,答“是啊,在付先生這里見見世面。”
這話說得謙遜又俏皮,戚行笑起來,找話題與她閑聊,懷歆接他的話但不展開講,又叫他抓不住任何虛與委蛇的把柄,只覺得找不到進攻的方向。
這里的人生來便權柄加身,自然沒太多耐心與人周旋,戚行碰了壁很快就離開,緊接著又來了一位葉鴻,是上次酒局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