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面是深沉難辨的夜色,恰好映上郁承漆黑幽邃的眸光,他逼近兩步,把她抵在高腳凳旁,垂斂著眼緊盯著她。
像是獵人看獵物的眼神,十足侵略性,饒是懷歆也不自覺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下意識地想移開視線。
“你”
她瞠大黑眸迎著他,飛速轉動腦子想講點什么話“你和付先生是怎么認識的”
一個不太高明的話題轉移,郁承居高臨下地看了她片刻,還是縱容地收斂了氣息。
他低下眸子,回答“我們原先一同在香港念初中。”
付庭宥和郁承是因馬球課結緣的。他轉學過去的那所貴族學校,潘雋令人排擠打壓他,導致了那次墜馬事件,是付庭宥當即遣人送他去的醫院,事后也站出來為他說話,這讓郁承在學校里的處境不再那么艱難。
懷歆倒是第一次聽聞此事,憤怒地瞠圓眼睛,壓著聲音道“他們怎么可以這樣也太過分了”
郁承意外于她的聲討,怔了一下,很快勾著眼尾笑起來。
“都過去多久的事了。”
男人語氣無謂,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撫,“我早就不在意了。”
懷歆卻還是顰著眉,緊張地看著他“你當時傷到哪里了”
她圓漉漉的眼睛蘊著淺光,像是有些濕潤,郁承對上她眼睛,嗓音有些低沉“比較嚴重的一處是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
“留疤了嗎”
懷歆問完就知道這話有點多余了,于是換了個說法“我可以看看嗎”
郁承撐著臺面靠她近一些,深暗眸光壓下來,掌心在她肩頭處摩挲。
“要脫衣服。”他的話讓她的心輕微提起,懷歆張了張嘴,見郁承笑了下,淡道,“回去給你看。”
懷歆唇線平直,沒再說話。
郁承靜靜凝視她須臾,替她將耳邊碎發挽到后面,溫柔地問“吃飽了么。”
懷歆低低嗯了聲。
他便垂下眸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情,你先回房間去。”
她抬睫,抿唇看著他,郁承嘆口氣,解釋道“在這邊我會分神,可能顧不好你。”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懷歆無端有些累了,拉長語調應了一聲“好吧,我這就回去。”
郁承在她走之前叮囑道“上去之后給我發個信息。”
“嗯。”
他眸光沉靜地目送墨綠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肩膀突然被人攬了一下“在這里啊,到處找你。”
是付庭宥。
他順著郁承視線看過去,了然一笑“送走你小女友了”
郁承不置可否,神情散漫地看向他“同他們都聊完了”
“都打發走了。”付庭宥坐下來,注意力被臺面上的高腳杯吸引了去,葉鴻的名片倒插在其中浸染酒漬,簡直可憐兮兮的。
他瞧了一會兒,樂了,向郁承求證“是她做的”
郁承沒回話,付庭宥便嘖嘖稱道“挺有意思的小姑娘,怪不得你喜歡她了。”
郁承神情不明地抬了下眉,出聲匡正“她可只說了是我的女伴。”
“是,我一開始也以為沒什么特別呢。”付庭宥意味深長地說,“后來瞧見你們之間的互動,才知道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