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琮呆怔,聽到潘晉岳冷漠地說物盡其用,人盡其力。要進去索性就坐實罪名,集團上下還有什么腌臜事,也都算到郁承頭上,一并肅清。
許琮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懂了。
自結婚以后,潘晉岳始終不曾真心再愛過她,只是她是那個時機恰好出現的那個人,所以他才娶了她。但是裘靜蓉不一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潘晉岳心里還念著她,連帶著對那該死的私生子也私心偏袒。
未必多么有情,只是讓天平稍微往一側傾斜,但那也足夠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草。
怔忡過后,是經久不息的憤怒,許琮指著他,幾乎是口不擇言“你為了那個女人要做到這個份上裘明帆這個賤種,有娘生沒娘養,你為他鋪路,連帶著我們的兒子都冷血地不管不顧,還要落井下石你還有心嗎”
潘晉岳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寒意逼人。
他喚人來,重聲道“把夫人請出去,她近日精神不好,需要在房間里休息一個月。”
下人們禁錮住許琮的手腳,合力將她拖了出去。許琮大力掙扎“潘晉岳你不能這樣不能把我禁足”
潘晉岳不理不睬“讓她離開。”
“老爺”
“老爺”
哭喊的聲音被徹底隔絕在了門外,潘晉岳咳嗽兩聲,臉部突然開始肌肉痙攣,扶著床頭口吐白沫。
凌晨一點,救護車的鳴笛聲響徹庭院。小孩兒和女人在哭,碗碟碎片一地狼藉,潘家陷入從未有過的混亂之中。
謝家這邊也同樣收到消息。
上上下下燈火通明,叔父輩們商議著要取消聯姻。
潘家是名門望族,丟掉一個郁承也不會傷及根本,但是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合作的必要。
潘晉岳這一支系可行的人選無非就兩個人。除去郁承以外,就只剩下裘明帆資質還不錯。可再怎么說,終究是個私生子,上不了臺面。
堂堂謝家千金嫁給一個私生子,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索性這樁婚事就作廢算了。
謝芳毓坐在窗邊,平靜地聽著自家人冷漠地討論利害。
這就是豪門望族,沒出事的時候人人都想攀關系,出了事便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什么晦氣,毫無情義可言。這么多年她早已見怪不怪,并且連自己都習慣地融于其中。
謝芳毓突然想到,郁承那樣心思縝密,真的可能被人就這樣扳倒嗎
相處的時間雖少,但她就是莫名相信,郁承不會真的失敗。
為什么呢
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他描述自己心上人時眼中的那種熠熠光芒。那個神情讓謝芳毓認知到,郁承的心底擁有很多力量,他為了對方,拼上自己的一切也甘之如飴。
那份感情尚且令她動容,又怎知老天爺不會愿意幫忙呢。
“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是不是,是不是有哪里弄錯了”
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帶走,一石激起千層浪,付庭宥擔心懷歆從別的地方聽到風聲會更加不安,直接打電話告訴了她。
洗錢,非法轉移十幾個億資產,這樣的罪名扣到郁承頭上,懷歆不信。
她當然不信,他是什么樣的人她很清楚,他不會做這種事,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