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曜慶之前做過伽馬刀的手術,要進行術后觀察,不能立即出院,承蒙郁承的關系可以在高級病房里多休養一段時間。
第二日一早吃過飯,郁承便和懷歆一同去看望他。推開門時病床上靜悄悄的,只有懷曜慶一個人在房間里,捧著本書默默在看。
郁承已經很多天沒有來過,懷歆解釋是他工作忙,懷曜慶看似極好地接受了這套說辭,實際上心里卻不太安心。
懷曜慶在網上有看到一些媒體捕風捉影的消息,抓拍到郁承的一些照片,能隱約感覺到他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況。
懷曜慶原先對這段關系的感覺是很復雜的,他知道女兒早熟,對于感情也有自己的偏好,也很感激郁承的幫助,但是他總覺得潘家那樣的背景對于他們這種小門小戶還是太過于復雜了。
他們這樣的人家,富裕,不缺錢,也能夠給子女最優質的教育,但那種頂級豪門仍舊不是他們能夠去觸碰的。
爾虞我詐,人心隔著墻,到一個信任最稀薄的地方去謀真情,怎能夠叫人放心。
父女連心,那個時候懷歆有多么強顏歡笑,他都看在眼里,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夜里懷曜慶的腦袋隱隱作痛,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郁承能夠平安回來。
如今再見到他,懷曜慶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啪的一聲合上書,直起身來。
動作完又發覺自己有些太激動,他不自然地撓了撓自己的發頂“呃,那什么小承來了”
懷歆只察覺到了爸爸掩藏著不想被人發現的那種驚喜,沒忍住悄悄翹起了嘴角。
“嗯。”郁承牽著懷歆的手,唇畔也勾起溫和的笑,“叔叔,您感覺怎么樣”
懷曜慶頓了一下“挺好的。這個手術感覺很有效,不愧是你找的專家。”
“那就好。”
郁承拉開椅子讓懷歆先坐下,他折身到角落里找了一張沒靠背的椅子拉至她身邊,同懷曜慶解釋“叔叔,實在抱歉,前段時間工作太忙,沒能及時多來看看您。”
懷曜慶不動聲色地把這些細節收進眼里,抿著唇擺擺手“哎,這有什么要緊。年輕人,工作重要。”
郁承笑了笑,沒說什么。
瞥見一旁的果籃和水果刀,他詢問懷曜慶“叔叔想吃蘋果嗎”
懷曜慶愣了一下,搖頭“謝謝,不過我不吃了。”
倒是懷歆在一旁拉了拉郁承的袖子,撒嬌“我想吃。”
郁承笑意清緩“好。”
懷歆和懷曜慶輕松地話家常,男人就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削蘋果,一把白色瓷刀在他修長手指中玩轉得漂亮,紅色的果皮流暢地剝落下來,顯然技法十分純熟。
沒過一會兒就削好一個,旁邊有干凈碟子,郁承就將蘋果切成塊狀,并用牙簽插好,放到懷歆手邊。
懷歆拿了一小塊放進嘴里,甜甜沙沙的,入口即化,清亮的眉眼舒展開來,悄悄地在病床下方牽住郁承的手,輕輕地摩挲交握。
懷歆自以為這個角度之下懷曜慶看不到,所以在老頭輕咳的時候也沒多想,仍然愉悅地同他聊著天。
倒是郁承輕笑一聲,但也沒說什么,只斂著微彎的眼尾低著頭。
懷曜慶“”
黏黏糊糊的,沒眼看。
他又干咳了一聲,這時懷歆才注意到,一邊在底下熱情地摸郁承的手,一邊疑惑地眨眼“爸你身體不舒服嗎”
懷曜慶忍無可忍“你給我出去一會兒。”
懷歆“啊”
“我要跟小承單獨說幾句話。”
“”
“呃。”懷歆摸了摸鼻子,看他一眼,又看郁承一眼,欲言又止。
那副神情好像是擔心他欺負自己男朋友似的,懷曜慶深吸了一口氣,安詳地在床上重新躺了下來。懷歆這才舔了舔唇,試探著站起身來“那,我出去啦”
出去的時候還捏了捏郁承的手指,以示鼓勵。
偷覷女兒的懷曜慶“”
懷歆出去以后,病房內安靜下來,郁承坐到離懷曜慶近一點的那張椅子上,溫和道“叔叔有什么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