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四周徹底歸為安靜。
“別怕。”只聽到郁承溫柔地說。
懷歆控制不住地顫栗,他更加靠近地傾身抱過來,將她整個人都納進了懷里。
懷歆雙腿并攏,屈膝,側著身子坐在郁承的腿上,她的腳踝細到了某種程度,他單手也能夠握攏,所以現下將她整只都抱緊也沒有問題。
懷歆害怕打雷。
從很小的時候。
因為父母總是晚歸,所以下暴雨的時候,屋外的高大的植物顯得更為奇形怪狀,透過窗外蒼白月光和微弱的光線照在墻上,如同晃著森森鬼影。
只要一打雷,那些葉子枝干就在疾風中狂亂舞動,好像有人長時間地窺視屋內,并且隨時打算破窗而入。
每次打雷的時候懷歆都會心悸,這類似某種創傷后應激障礙,是長久蟄伏于心間的陰影。以前要是懷曜慶在的時候,看她害怕就會把她抱進懷里,唱著簡單的童謠哄她睡覺。
后來她長大了,和爸爸之間也再沒了兒時那般的親昵,也愈發認識到這只是一種普通的恐懼,就算靠自己一個人面對也沒有關系。
但懷歆還是記得兒時那種被人緊緊摟在懷里的感覺,安心而依賴。
就如同現在。
她的發絲貼在郁承分明的下頜,臉頰觸到他身上絨軟的高領毛衣,淡淡的陽光和皂香味,讓懸崖邊的心跳也逐漸舒緩了下來。
周身暖洋洋的,被裹在他的懷抱、以及厚厚疊疊的絨被中。
沒有了聲音,那種詭異渲染的氣氛如臺面飄飄然的灰塵一般被輕而易舉地撇去了,懷歆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落在自己額上的,男人十足溫和輕柔的吻。
電影最后升華到了溫馨的家庭主題,重回陽光底下,鬼魂散去之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整個過程雖然有點太刺激,但也算是別樣的體驗,只不過懷歆已經決定短時間內再也不接觸此類影片。
看完恐怖片的后遺癥非常明顯,那就是郁承多了一個隨身掛件。
從客廳到臥室的路要他抱著走,懷歆不敢自己一個人睡,晚上隨時都要貼貼,簡直嬌得要命。無論怎么哄都不管用,在郁承懷里挨挨蹭蹭得不安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感覺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
漆黑的室內落進溫柔的月光,懷歆翻來覆去,仿佛一個多動癥患者。
郁承閉著眼,纏手纏腳地抱著她,薄唇淺揚,讓她在他這里任性地作亂。
他的手臂搭在她溫軟的腰窩上,喉間溢出的嗓音磁性深沉,懶懶的性感“寶貝,睡覺吧。別鬧了。”
懷歆純粹是被嚇精神了,多余的精力無處釋放,用手輕輕拽他的衣角,軟而小聲地回“我睡不著嘛。”
郁承仍舊閉著眼,只是氣息似乎溫沉一點。
“你躺一會兒,自然就有睡意了。”他說。
主要是閉上眼那些情景就會自動在腦海中循環回放,怎么都甩不脫。
懷歆在短短五分鐘內翻了好幾次身本來是與郁承面對著面,但是又覺得后背很空,于是她轉到另一面,脊背貼著他胸膛,這下入目都是一片漆黑的暗影,讓人不由得想起影片中那些昏暗的房間。
“嗯要不我起來寫寫小說”懷歆鼓了鼓頰。
話音未落,郁承睜開眼,瞇著眸子看她。
“真不睡了”他嗓音有著淡淡的沙啞,仿佛在同她仔細確認。
懷歆不明所以,點點頭,想去開自己這邊的小床頭燈,手腕卻被他拉住。
鴉羽般的眼睫投下蠱惑的影,男人仰面凝著她,英俊分明的五官被窗外的光勾勒出立體深邃的輪廓,哪怕在影影綽綽中也很好看“忘不掉那些畫面”
懷歆握住他的手指,很苦惱的樣子“嗯,就算睡著了我也擔心會做噩夢”
空氣靜止一瞬,郁承驀地翻身壓了過來,唇深吻向她頰側,輾轉吸吮。
他的手循著探去,眸光深邃勾人,輕啞著低笑一聲“那我找別的方法給寶貝治一治。”
“”
“保證忘得一干二凈,今晚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