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記得茶泡飯里的雞肉摳門地就給她放了三塊,那個黑咕隆咚的梅子酸到足以讓她帶上痛苦面具的同時還扭曲成漩渦。
干飯不積極那干什么還能積極,但是積極以后換來這種歐亨利式結尾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那個啊
姜挪挪覺得自己好悲傷。
她現在唯一的慰藉就是吃完晚餐回家路上的那條小河,望過去的時候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面。
姜挪挪喜歡流動的水,尤其將晚未晚的時候,河流會裊娜化作淡粉色的綢緞,然后,顫動地、羞怯地擔起寶石璀璨的碎片涌動舞躍。
偶爾有幾聲烏鴉的叫聲從看不見的地方響起,但也很快會埋沒在水流聲中。
太安逸了。
吃完飯迎著微風散散步比想象中舒服得多,她有些困乏地眨了眨眼睛。
眼下平和溫柔的時光令她突然想起一部叫男子高○生日常的動畫來
如果她旁邊的影子能不要抖動的那么厲害的話就更好了。
“梅干加海苔,還有晚飯剩下的雞肉,倒上剛燒好的白開水和醋昆布一起攪拌聽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語氣憂郁姜挪挪嘆了口氣。
是啊,她和自己的“前男友”晚餐是吃的茶泡飯來著。
腳下那影子鼓脹顫抖的模樣讓她莫名想起茶泡飯里濕漉漉的炸雞塊。
說起來放在她碗里的不應該是入了味的雞肉嗎為什么會是已經被茶泡到惡心又濕噠噠的炸雞塊呢
重點大概已經飛去別的大陸的姜挪挪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而現實中,一個相貌英俊的金發男人正面無表情的凝視著思想拋錨的女人。
男人碧綠的眼睛此時此刻無神黯淡;他的眼下掛著兩輪烏黑的月牙,一看就知道精神狀態不怎么好。
可就在姜挪挪開口的時候,男人本來毫無波瀾的面孔突然按下什么開關似的詭異改變,原本刻板的線條剎那間便彎成諂媚。
“挪挪,沒有吃飽嗎如果沒有吃飽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回去哦”
金發男人的反應比姜挪挪想象中要快的多,可是姜挪挪此時此刻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那個她熟悉的男人身上,她一直垂著眼睫凝視著地面上不斷蠕動的影子。
“”
“我說現在附身人類的低級咒靈還有潛伏期的嗎日本的咒術師到底是怎么界定咒靈這玩意等級的啊”
面對一張嘴說個不停但語氣卻完全沒有任何起伏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拉回自己注意力的姜挪挪小聲嘟噥起來。
在她開了個頭后,金發男人好像發條壞掉的玩偶般絮絮叨叨個不停,這令本就尷尬微妙的氣氛更加詭譎。
不耐煩在沉默中生長蔓延,女人的指尖不知何時開始出現墨色的流體可她仍舊在猶豫要不要管咒術師的閑事,畢竟這不屬于她的業務范圍。
非要說的話,她還想去找日本的咒術師要點精神補償呢畢竟她目前這位被低級咒靈附身的男友是她歷任中料理做的最好吃的,她帶來的廚娘還沒有把他手里的手藝學完。
姜挪挪翻了個白眼,拳頭雖硬,但她可不打白工
而在她決定擺爛的那一瞬間,她手里的墨色流體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
“煩死了,讓本地的咒術師自己處理吧。”
這么想著,女人從嗓子里發出短促又拖沓的音節轉過身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