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的姜挪挪用含混不清的聲音這么道。
隱約中,她好像聽到老人無奈的說了聲“好”。
再也沒有比親近之人更能令她安心的聲音了,溫和的親切感如夢之船般承載著她駛入淺暖的夢鄉。
可是姜挪挪向來是不喜歡做夢的。
因為她的夢里,從來都是那片黑暗。
那個人,那個影子。
那個影子一直占據著她的夢境,有句話不斷的在她腦海中重復。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了,她卻還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
春天的暖意很快便被寒冷與潮濕替代,姜挪挪知道自己開始做夢了。
她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腳下的黑暗如同水面般泛起漣漪。
她的面前跪著一個悲痛的女人,刺耳的嚎啕大哭從女人的指縫中溢出。
姜挪挪看見對方原本昂貴的服裝此時此刻破破爛爛,看見她水蔥般的手指滿是燒傷,猙獰的傷口和潰爛的水泡沾了女人的淚水,可是對方卻并不是因為疼痛而哭喊。
姜挪挪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動彈分毫。
而就在這時,那個原本蹲在地上痛哭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撲向了姜挪挪
也就在女人撲向姜挪挪的瞬間,她的容貌才得以清晰的展露出來原來這個女人根本沒有眼睛和鼻子。
那張空白的臉上只有兩片蠕動著、仿佛正在咒罵一般的嘴唇。
而且奇怪的是,不知何時女人的手上竟多出一把寒光閃爍的菜刀。
在女人撲來的時候,姜挪挪并沒有躲閃;她任憑尖銳的刀尖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胸口,大量的鮮血立馬從刀刃進入的地方噴涌而出。
被女人撞倒在地的姜挪挪甚至連痛呼都沒有發出;她只是安靜的看著,看著那個用刀將自己捅穿的女人坐在她身上,她甚至覺得能自己感受到了血液從傷口流出的瘙癢。
都是你。
都是你的錯。
騎在姜挪挪身上的女人這么說。
女人的聲音低沉瘆人,明明她的臉直面著姜挪挪,可姜挪挪卻覺得她的聲音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那聲音仿佛穿透她的身軀與靈魂、最后,化作惡毒的詛咒扎進她的心底。
“”
“啊啊,真是煩死了。”
倒在地上的姜挪挪皺起眉有點不耐煩的低聲嘟噥。
在寒冷與虛假的死亡吞沒她之前,姜挪挪有點艱難地轉過頭望向遠處。
她的夢里從來沒有光,但是在被這個沒有眼睛和鼻子的女人殺死之后,她總會在離她很遠的地方看見一小束被陽光照亮的草地。
那里總是有兩個很小的孩子,但她從來沒有機會走過去看清他們兩個到底在做什么。
不過,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看清了,她也許就能做一個好夢了吧。
“喂,吉野,我在說話啊,好好看著我。”
“所以說,你去老師那里告狀了”
“哈我們明明只是很和善的想要和你做朋友吧”
“哪里有欺負你啊有人看見嗎”
“嗚哇,好惡心。”
“是把他的頭發拽掉了嗎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