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一直在干嘔。
在來到新的里世界后,映入眼簾的,除了突如其來的夜晚以外,便只剩下姜挪挪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濕潤的晚風吹進瘙癢的喉管,姜挪挪卻覺得自己嗓子里干巴巴的;糟糕的字句在她腦內滾了一圈又咽進肚子。
姜挪挪的脾氣真的不是很好,所以現在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眼前的伏黑惠,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用肢體行動表達的足夠清楚了她不希望伏黑惠跟過來。
可他還是跟上來了。
知道自己在講廢話文學的女人皺起眉頭。
至于為什么要用跟這個形容詞,那是因為姜挪挪知道自己已經在里世界開啟前將伏黑惠甩出了危險區。
她確信伏黑惠是個聰明又機靈且四肢健全的孩子,所以他不可能在進入安全區后仍然進入里世界的入口。所以,只有他自己主動跟上來這一種可能。
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責備他,思來想去她也只能面露無奈地順順眼前少年的脊背;沉重的嘆息不時的從看上去一下蒼老十歲的女人口中爬出。
進入山海經以后出現在陌生的地方對她來說已經習慣了,自己當初也不是安安全全的到達里世界,與其抱怨伏黑惠任性的跟著自己來到山海經里,還不如高興伏黑惠并沒有在來到這里后受傷
“我很抱嘔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嘔”
就在她一邊思考一邊撫摸伏黑惠的脊背時,少年一邊扶著旁邊的墻壁一邊試圖說些什么。
伏黑惠的身子很薄,女人的指腹汲取少年體內的暖意,他墜在夜色里肩膀不斷顫抖的樣子總讓姜挪挪想到脆弱的植株。
緋紅從他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紅色的頭戴式耳機緊緊貼著他的面頰,汗珠順著他的鬢角滑落;他一直倔強的抬著頭凝視她的臉,那雙漂亮的眼睛就像要把姜挪挪燒出個洞似的
“行了行了,你消停會兒吧,等舒服些了我再跟你解釋眼前的情況。”
伏黑惠那副身殘志堅的傻樣和往日里冷淡的樣子大相徑庭,姜挪挪在旁邊看了他老半天。
不過為了避免他尷尬,姜挪挪在對方發現自己也盯著他看前聳了聳肩,耷拉著眼皮到遠些的地方點了一支煙。
金屬打火機碰撞發出鏘鏘的聲響,煙霧模糊了女人精致的面容。
她仰起頭看向包圍自己的高樓建筑,皺起眉頭。
明明她約伏黑惠見面的時間是中午,但來到這里后卻已經是夜晚。
她還記得里世界中的規則,但是每次離開后她的記憶都會變得模糊。
晝夜更替已經是目前最低限度的改變、但是如果按照以往的規則;倘若世界地圖很大且高樓林立,那么便會對她尋找災獸的藏身處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如果災獸在規則中加入了額外的附加條件,不提所處環境的復雜,伏黑惠的出現也會帶來許多變動
但是也不能把伏黑惠趕回去,目前來看她好像也沒什么好辦法了。
姜挪挪皺起眉吐了個煙圈,然后隨手將煙頭摁滅在了旁邊的墻壁上。
稍微觀察一下周圍就可以發現他們現在正處于一個小巷子里,在伏黑惠過來之前她已經嘗試過從這里出去了,但是他們周圍似乎有一堵透明的墻壁;按照她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巷子想必便是此次的“出發點”。
姜挪挪面前是一條車水馬龍燈光璀璨的街道,乍一看也和現代的日本沒什么區別;這次的里世界似乎并沒有對時代和世界觀作出任何更改,大街上的行人也都是正常模樣。
想到這里,姜挪挪轉頭看了一眼佝僂著腰扶著膝蓋不斷咳嗽的伏黑惠。
雖然跟著自己跑過來的小孩是咒術高專的,但作為一個長輩,她還是會擔心山海經里那些異狀或者一些習俗會嚇到伏黑惠,就算他可能不是很需要她擔心這些有的沒的。
姜挪挪一邊盯著臉色蒼白的伏黑惠一邊打開煙盒試圖再拿出一支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