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飄散,如雨后清新的空氣,彌漫屋內。年輕人坐在主位,望著眼前,不肯就坐,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道行筑基大圓滿,一對會說話的眼睛,炯炯有神,氣質儒雅,能說會道,正是天海派留在城內的密探之一,許掌柜。潛伏幾十年,執行過大大小小的任務,上千次,,從未出錯,非常可靠。
許掌柜沒有多余的廢話,直奔主題,告訴年輕人,陽初云,就藏在賭石坊,已經派人去通知,稍后就到。同時,將城內的布防漏洞,一一說出,并提出了自己想到的逃跑計劃。
年輕人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突然,許掌柜飛身后退,并扔出了幾顆毒彈,疾風般飛掠。年輕人動若脫兔,袖子一揚,光芒狂閃,將毒彈封印,收入袖內。在一看,許掌柜已經退到了幾十丈外,站在院中,催動法力,啟動了貴客廳周圍的禁制。
隨后,一道高大身影,閃現在許掌柜身旁。面白無須,劍眉入鬢,一對天藍色的眼珠,詭異轉動,四十多歲,氣質儒雅,如同教書先生,只是,時不時,散發出的殺氣,暴露了出此人,殺人如麻的一面。
年輕人望著高大中年人,心中一驚,此人的道行,元嬰后期,不怒自威,站立那里,靜止不動,猶如巍峨高山。
中年人說道“投降吧,饒你不死,把你知道的一切,你的同伙在何處,坦白,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為什么”年輕人目光冷冷,如被敵人包圍的野狼,并無半點恐懼,兇氣一陣陣爆發,殺人的目光,緊盯著始作俑者。
中年人詫異,他頭一次見到,有人面對死亡,無懼意,視自己猶如空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動一動手指,就能讓其,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感受到年輕人冷目寒光,許掌柜嘆息一聲,帶著愧疚,低聲道“道友不要怪我,我兒,得了重病,要神蛙血。”
控制年輕人的袁皓,眼珠子轉了轉,明白了。神蛙血,黑霧大陸南部,龍云島,毒性最強,體格最大,毒蛙的血液。其數量少,飛天遁地,速度飛快,很難捕捉。傳聞,天海派飼養了一些神蛙,當成珍惜寶貝。以許掌柜的身份,想要得到哪怕一滴神蛙血,絕無可能。
“哈哈,哈哈”年輕人狂笑,發絲如鞭子抽空,劈啪作響,全身衣服鼓蕩,兩手緊握,雙臂上揚,肌肉繃緊,雙目,鼻孔,嘴角,耳朵,流出鮮血。表情流露出一股,毅然決然的赴死氣魄。
“不好,他要自爆。”中年人猜到了敵人的意圖,一揮手,長約一尺,無鋒飛劍,急速飛出。此劍,為封魔劍,被劍鋒觸碰,敵人呆若木雞,法力凝固,思維意識還在,只是,身體動彈不得。封魔劍雖快,卻快不過年輕人的自爆。
嘭,一團血霧暴起,腥味撲鼻。封魔劍,穿過血霧,沾染了粘稠血肉混合物,猛力甩動,將污垢甩掉,繞行一圈,返回。中年人冷聲道“硬骨頭。”其身后,閃現出十幾個修士,他們朝著血霧覆蓋的范圍,急速沖去。個個都是擅長秘術的高人,可在敵人死后,探查出蛛絲馬跡。
距離山腳,十幾里外的一座院落中,上百修士,緊緊盯著前方地面,擺放著二十一塊,奇形怪狀的巨石。婀娜多姿的開石女修,用小巧的鐵錘,敲擊巨石。每一次落下,牽動眾人的心弦。
眾人心神緊張,全神貫注時,誰都沒有注意到,最后面中間的修士,面色一冷,正是袁皓。
操控年輕人,深入險境,探查情報,察覺不對,自爆,毀滅了渡入其體內的一絲神識。就算敵人,手段高明,也查不到自己的頭上。和自己想的一樣,果然是陷阱。接下來,該會一會許掌柜。
失魂落魄的許掌柜,踏著羊腸小道,走向自己的居所,那是一座綠意濃濃,百花盛放,香味飄散的小院,不大,卻是自己和兒子,下人,實實在在的草窩。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窩。成為叛徒,終其一生,活在恐懼中。天海派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叛徒。想起,自己為了寶貝兒子,將一個個同伴,出賣。他們死后的慘狀,親眼目睹,心在滴血,負罪感如山一般,狠狠壓下。
接頭的年輕人,和他們一樣,是硬骨頭,只有自己這根軟骨頭,卑躬屈膝。可是,沒有別的辦法,兒子是自己的命根子,為了他,自己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違心當叛徒。
走到了門口,長嘆一聲,許掌柜抬起手,推門,隨手關好門。朝不算大的房屋走去,走了十幾步后,狂風突起,濃云遮日,磅礴的壓力,隨之而來。
許掌柜面色大驚,心神慌亂幾息后,一手拍向儲物袋,飛出一個亮晶晶,手掌大的銅鐘。銅鐘左右晃動,音波蕩漾,如天雷轟擊,震耳欲聾。四周的如群山般壓來的禁制,被鐘音一擋,齊齊后退。
附在許掌柜身上的巨壓,隨之一松。銅鐘在前,開路,逼退禁制,他腳步極快,朝屋內奔去。
“還敢走。”屋內傳出了冷冷的聲音,長相普通,氣質不凡的年輕修士,推門,走出,正是袁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