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靚坤很快就和康爾壽一家熟絡起來。
康爾壽也跟靚坤吹水道“我們康家以前也是大有錢佬,名門望族,開的藥材鋪是生意興隆”
康祈祖插嘴道“老豆,你說的那些事我都已經聽過幾百次了。”
康祈宗也說道“呵,你才聽幾百遍,我跟你大哥都聽幾千次了。這些痛陳家史的話,不好在兩位老板面前講啦”
康爾壽瞪了兩個古靈精怪的兒子一眼,說道“那一年,四野南下,我老爸害怕戰亂,帶著我小媽逃到香港,誰知道一到香港就水土不服死在那邊,還好政府很快就穩定局勢,才能落葉歸根。后來,我小媽就留在那邊打工,成了香港人。我也是因為有這點海外關系,這才被政府安排了這個接待任務。”
靚坤感嘆道“有道是,寧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如果不是滿清政府腐朽墮落,我們這些香港人,又怎么會被迫與大陸同胞分隔在深圳河兩岸呢”
康爾壽贊成道“是啊說起來,我同我小媽已經十幾年沒見面了。中間又是運動,音信不通。都不知道,她還在不在人世”
靚坤說道“香港地方很小,你把她的名字、之前的地址給我。回到香港,我幫你找,讓她寫信給你。現在,香港好多民眾還不知道,大陸的運動真的已經結束了,不敢寫信,怕連累家人。”
康爾壽感激地謝道“那怎么好意思”
靚坤說道“康伯,我同你一見如故,恨不得斬雞頭、燒黃紙,結為金蘭兄弟。這點小事灑灑水啦”
汪海湊趣道“那你們就干脆斬雞頭、燒黃紙,結為金蘭兄弟好啦這樣一來,老康的事,就是坤哥的事,大家就不用客氣了。”
靚坤倒是沒什么意見,說起來,他的年齡和康祈光差不多,和康爾壽結為兄弟,反正不吃虧。
康爾壽倒是推辭了兩句,說道“林老板這么大的老板,我只是國營茶樓的一個會計,結為兄弟,實在是太高攀了。”
這事的話頭是靚坤提起來的,他不好說什么,打圓場的事只有汪海來做了。
汪海假裝生氣,說道“老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坤哥是香港人啊我跟你講,香港最繁華的地方是哪里是油尖旺。整個油尖旺,哪個不知道坤哥”
康祈宗也幫腔道“林叔一看就是豪爽大方、義氣為重的人。老豆,你能同林叔這樣的人結拜,真是三生有幸。”
康祈宗這個投機分子,一看這件事有門,不顧自己只比靚坤小幾歲,連“林叔”都喊上了。
康爾壽倒不是對和靚坤結拜這件事有什么反感,自己普通人一個,沒有什么可貪圖的,但是十年運動給他的性格中加上的謹小慎微的因子在起作用。
康爾壽說道“我不敢這樣想。只是,在交易會開幕之前,所有交易團的人都必須進行10天左右的政治學習,學習思想,學習外事紀律,了解注意事項,樹立應對敵特破壞的警覺性。而交易會期間,則需要每天晚上開會。那時候,所有交易團的交易員都住在廣州軍區招待所。一吃完晚飯,二三千人就聚在一起,向交易會的組織部門匯報當天是否存在敵特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