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問題。”她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嗯小黑,在學校里,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黑尾學長”
黑尾直接笑了出來。
被喊學長什么的啊,這種感覺還真是好,雖然他以前就被別人這么喊過了,但是七海這么稱呼他,還是第一次吧
“不用。”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又不一樣。”
于是孤爪研磨走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見他下車,黑尾立刻同好友說話,研磨“嗯嗯”地回應著,瞄了一眼七海,看到少女微紅著耳尖,好像正在努力地克制著羞澀。
七海過于乖巧的性格是不能指望她做點什么了,但是小黑到底要遲鈍到什么時候,這種情況已經不止一次了吧。
今天是音駒高中本學年第一學期的開學日,四月天,櫻花盛開的好時節。
七海被分到了一年四組,是學校的升學組之一。黑尾鐵朗對此并不意外,雖然他和七海多年未見,但兩個人之間一直保持著聯系,他對她的情況一清二楚。
“七海的成績一直很優秀。”黑尾對研磨說道,語氣莫名有點驕傲。
研磨
小黑,你在自顧自地解釋什么。
“排球部用的體育館在那邊。”路過體育館的時候,黑尾鐵朗指了指,“如果部活時遇到問題可以來找我,研磨也在。”
七海點了點頭。
好乖啊,黑尾不由得想。好像他和研磨每次晚上結束部活回家的時候,路上遇到的來蹭食的貓咪。
因為七海沒有說話,研磨不由看了她一眼。
大部分人在知道他打排球的時候,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研磨個子不高,看起來也很瘦弱,排球這種很需要力量和高度的運動,少年看起來完全不合適。
但是七海好像從來都沒有驚訝過。
“七海可不是那么膚淺的人。”黑尾了然地說道,“你會認為研磨不適合打排球嗎”
“沒有呀。”少女彎了彎眉眼,“研磨是小黑的朋友,一定是跟你一樣很厲害的人。”
研磨一時失語,難怪小黑經常很驕傲地跟他提起住在神奈川的幼馴染妹妹,這是怎樣天然的崇拜啊
“哈。”黑尾毫無防備,沒想到他也會跟著被夸,這讓他下意識得抓了抓頭發,“我也沒有你說得那么”
少年有些恍然,難怪體育社團需要女經理,女孩子的肯定真是讓人如沐春風啊。
想到這里,黑尾有一瞬間想問七海愿不愿意來排球部做經理。但他并沒有問,盡管他知道只要他開口,她會同意的。他不想讓自己的建議影響到她的選擇。而且黑尾想起七海在信里說過,她后來一直在練小提琴,所以她肯定會去音樂相關的社團吧他猜測著。
在黑尾看來,雖然七海看起來比小時候好了很多,會更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了比如剛才的夸獎,但他仍然會時不時地從她這里望見小時候的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女孩的影子。
她有多不喜歡說話呢小姑娘摔倒了都不喊人,會自己爬起來站著見他回頭看,她只對他張開雙手,衣服磕破了,手也臟兮兮的,可是眼睛卻很亮所以雖然黑尾鐵朗小時候非常不擅長跟人打交道,但這樣無聲的要求,他完全無法拒絕。于是他走過去背她,走在街道上,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上坡很難走,但總不能放下她。
好在七海小時候很輕,比同齡人都要嬌小,他背得動。遠處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響和海鷗的叫聲混合在一起,他送她回家,一路安安靜靜。
到了白川家門口,她對他伸出手。明明腿上還留著他用手帕簡單包扎的痕跡,但她不哭也不鬧,掌心里的糖紙在路燈下折射出亮晶晶的光。
給你
她沒說話,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