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的是,在一墻之隔的房間里,黑尾躺回到自己的被褥上,困意全無。
他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上。
可惡。他在心底質疑自己,黑尾鐵朗,你這個混蛋你剛才到底想做什么
夜久說他是變態,還真沒錯。七海也許沒有注意到,可是他自己知道,因為下意識吞咽的動作,他的喉結不受控制地動了動他必須承認,他有一瞬間被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氛圍弄得有些意亂,甚至想要俯身親吻面前的少女。
這也太混蛋了
然而不合時宜的想法豈止這一樁
只是穿上他的外套還不夠,因為不只他一個人有這樣的外套,就像槻木澤的隊員會誤以為她是槻木澤的學生偷偷交往的女朋友一樣,她也許會被認為是跟音駒其他的男生有關。
所以想要再做些什么,像在排球場上一樣,去侵略對方的球場,來獲得更多的分數。他竟然想要這樣進入她的世界,更多的、一步一步地,取得不同于她夸獎的其他男生的最高分。
讓她一直一直只崇拜他。
這是犯罪他竟然會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家的妹妹有這種想法,太色情了,太過分了怎么能把青春期的躁動放在她這里怎么能因為她過于可愛,他就險些不做人了
在把自己悶死在枕頭上之前,黑尾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是嗎,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都已經長大了
但沒人告訴過他,他長到十八歲會變成一個變態啊
陽光照到房間后沒多久,夜久就醒了,他原本以為他會是最早起床的人,然而讓他驚訝的是,有一個床鋪竟然是空的。
是真正意義上的空人不在那里也就罷了,怎么連同被褥都被收拾不見了啊
“他怎么一大早就失蹤了”夜久問打著哈欠坐起來的海信行。
“可能去晨跑了吧。”海信行說道。
黑尾的確去晨跑了,這讓醒來后的隊友們紛紛感嘆,真不愧是主將,太自律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早在所有人醒來之前,他就去浴室飛速地洗了個澡,還用過了洗衣機。
冷靜下來面對今天的練習賽吧,對手相當難搞,沒時間分心了,黑尾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在跑了幾圈之后,昨晚的胡思亂想和晨起時不妥的旖旎想法也就此退散,少年站在合宿所樓下,無意間抬頭,恰好看到少女從房間里出來。
日光照得他瞇了瞇眼睛,然而七海只在欄桿旁邊站了一瞬,又立刻折回了房間。
嗯
七海很快就又出來了,只不過比起剛才不同的是,她穿上了那件紅色的外套。
很顯然,她是特意回去拿的。
雖說考慮到換洗,外套他拿了兩件,但是,但是“早啊,黑尾學長”下來晨跑的山本很高興地跟黑尾打了個招呼,然后他就發現自家主將的神情看起來非常恍惚,“前、前輩”
“我沒事。”黑尾艱難地說道。事實上,他有些茫然,因為自己的不正直而導致他對鄰家妹妹產生的愧疚、自責,與看到她特意去拿外套的舉動心緒混雜在一起,讓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外套是他給她的,而她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今天練習賽對戰的學校是條善寺高中,實力很不錯。根據七海從論壇搜集到的消息來看,條善寺的口號原本是“質實剛健”,屬于穩健的風格。但是因為三年級的退出和新教練的加入,他們的主力變成了二年級,風格也變得跳脫起來。
研磨翻看著資料,有些不高興“狂歡節球隊啊。”
太有活力的對手不是研磨喜歡的類型,隊員們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黑尾拍了拍研磨的肩膀“我們正好可以克制他們。”
研磨毫無干勁“他們也可以克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