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事情面前,哪怕他此時還沒有對七海有別樣的想法,她仍是更重要的。她是鏈接著他與童年的一條線,是不成熟的他作為兄長會去照顧的小妹妹,是他想起她的名字時,就會浮現在心底的溫柔。
看著打開門迎接著他的少女,黑尾遞給她紅豆味的雪糕,她彎了彎眉眼,喚他的昵稱。于是少年發覺,上方的日頭滾燙,熱浪撲面而來,原來已是夏天。
那時的黑尾鐵朗并不知道,白川七海于他而言,不只是神奈川沙灘上曾經吹過的海風,也不是會落在他掌心里的櫻花花瓣。她是閃閃發亮的糖果紙,是會冒泡的橘子汽水,是夏日里能夠品嘗到的西瓜正中央的那一抹甜。
她是和夏天一樣無限的未來。
聽到山本在說“理想型”,夜久后知后覺地想起了他和黑尾之前的對話,再聯想到現在這人所喜歡的七海學妹,于是他立刻打趣道“當初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在那里嘴硬,非說可愛的女生不是自己的理想型,怎么我看他現在很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呢”
被不點名批評的黑尾鐵朗聞言并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少年坦然又自得地笑了笑。
“這次我必須要說夜久,你說得對。”黑尾說道,“要不是親身經歷過,誰會知道自己喜歡什么類型啊。”
所謂理想型,在遇到正確的那個人面前都只是毫無依據的假設。
與此同時,女孩子這邊還在繼續進行之前的話題,仁花問道“所以星野同學扮演的角色就是根據白川同學的理想型寫的嗎”
“起初是打算這樣的,但七海不同意,所以就作罷了。”星野回答道。
“咦”
“因為是悲劇。”七海說道,“我不喜歡悲劇。”
星野意有所指地說道“但舞臺劇里悲劇,舞臺劇外喜劇也沒什么吧。”
“我不要。”七海撇了撇嘴,“我是參與的編劇誒,還不能允許我以權謀私一下嘛。”
她和小黑之間,不可以、也不存在任何悲劇的可能,哪怕只是參考了人物設定的舞臺劇所以星野飾演的角色,當然并非她的理想型。
合宿第五日的晚上,又是很晚才結束了練習。黑尾回到住處后洗了個澡,回來看到手機上有未讀消息,他點開一看,發現是七海發來的。
嗯這個時間喊他出門等等,消息是什么時候發來的她不會一直在等他吧
“黑尾學長這是去做什么了啊”看著飛奔出門的黑尾,列夫疑惑道。
“去喂蚊子了。”研磨看著手機,無情地說道。
七海約他相見的地方是第一體育館,它不只是一座體育館,這里修建了儀式臺,在森然舉行一些重要活動時會成為禮堂。現在大家都準備休息了,此刻附近并沒有什么人。
黑尾鐵朗遠遠地就看見這里還亮著燈,真不知道七海是什么時候借了鑰匙這么想著,少年走進了體育館,然而視線所及之處并沒有少女的身影,這讓黑尾不由得有些疑惑,他試探地喚她的名字“七海”
在呼喚的同時,黑尾也留意到了體育館與平時的不同之處,儀式臺上的紅色絲絨大幕居然是拉上的,難道七海在那里
這樣的猜測剛在心底出現,禮堂里的燈就被關上了。同時,一片漆黑里,幕布之中有光亮浮現,顯然這是有人在幕后進行控制,大約是星野在幫忙吧。
對開式的幕布向兩端拉開了,在儀式臺的中央,聚光燈落下的地方,他熟識的少女站在此處。
七海的肩上放著一架小提琴,另一只手上握著琴弓,儼然一副要演奏的架勢。雖然她穿的不是禮服,只是普普通通的連衣裙,但因為身姿挺拔,神態自然,看起來自信又溫和,自帶一種安靜的氣度黑尾突然想起了夜久第一次見七海的時候,就說她很有氣質,想必就是她練習小提琴。
只是之前完全沒聽她提起過要給他演奏的事情啊,瞞得還真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