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推開崇政殿的門,抱拳道“將軍,內閣大學士求見。”
邵欽停下手中動作“宣。”
沒多久,兩個衣著樸素的老學士垂首走進來,身材清瘦,脊背僵直,下巴都蓄了花白胡子,拱手覲見“拜見將軍。”
“兩位大學士請起。”
邵欽嘴角掛著和悅的笑,抬手虛扶了下,瞧著一派謙和,毫無鐵血殺伐的冷厲將軍模樣。
兩個大學士前后起來,其中一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道“將軍,年號已經擬好,請將軍過目。”
新帝登基之前需定年號,邵欽直接把這件事交給了那些大學士們,這才十天不到,就有了結果。
南臨從那位大學士手中接過那張紙,轉呈給邵欽。
邵欽接過,抖開一看,上面整整齊齊,年號列了好幾排。
兩個大學士站在殿內,經歷過幾十年官場浮沉,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領。
他們覷著這位未來新君的臉色,在心里揣測他是喜是怒,所思所想。
邵欽淺淺掃過,放下這張宣紙,看著下面的兩位學士“只這些么。”
這是嫌他們辦事不力
一位大學士連忙拱手“回稟將軍,這是臣等初步篩選后呈上來的,若是不夠,臣等”
“先如此罷。”邵欽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滿意,也沒瞧出不滿來,“兩位大學士辛苦了,待本將軍細細看過,再給學士答復。”
兩位大學士拱手“是。”
二人徐徐退出崇政殿,緩緩合上殿門。
這才挺直腰板,小心翼翼走下石階,人也沒了方才面對邵欽時的謹慎之色。
走在左側的大學士拂了拂袖,道“將軍心思深沉,難以揣測,對我等而言,真不知是喜是憂。”
右側大學士慢悠悠嘆了口氣。
先前開口的不由側頭“杜大學士,怎么了”
杜大學士看向遠處,隨后從遠方轉到身旁的同僚臉上“你當真不記得將軍是誰”
“這”學士面露遲疑,隨后拱手,“還請杜大學士提點一二。”
“你可記得,當初太學院有一位侯府庶子,名字也叫邵欽”
“侯府”
老學士捋著胡須思量良久,最終沉吟道“我倒記得伯遠侯的嫡子,才學出眾,當初在太學院也是成績斐然。至于庶子倒是從未聽聞。”
“罷了。”杜大學士一拂袖,“不記得也好。”
二人走出一段路,只聽后方傳來殿門開合的聲音,兩位學士回頭,就見南臨副將手扶佩刀,疾步走下臺階,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直到南臨的身影消失,先前開口那位大學士轉回頭來,道“南副將行色匆匆,難道是將軍又有什么急令”
杜大學士將手臂拂到身后“那就不是我等該知道的了。”
長宜蹙眉喝掉碗里的藥,將藥碗放到以夏的托盤里。
以冬遞來一碟蜜餞,看到碗里剩的藥渣,不禁提醒“公主,藥要喝完才能痊愈得更快”
“不要。”長宜眉頭蹙得更深,“倒了吧。”
以冬便不再多話,長宜吃掉蜜餞,甜味在口中化開,蓋住口腔里的苦,緊皺的眉頭才一點點松開。
長宜用的是太醫院最好的藥材,每天除了湯藥之外,還有御膳房的藥補,食補,這段時日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這是喜事。葉太醫來換藥時也夸長宜恢復得好,要不了兩個月,就能徹底長好。
以秋遞來帕子,給長宜擦干手指。
長宜道“以冬,去把桌上那本書拿來。”
最近一直沒得到寧惜玉遞來的消息,長宜閑來無事,只能看書打發時間。
以冬將書取來,長宜坐在窗邊,靜靜把后半本書讀完。
望著長宜昳麗的側顏,以冬將備好的茶點放在長宜手邊,忍不住道“公主,您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是嗎。”長宜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落到以冬的臉上,“我有什么心事”
“奴婢說不出來。”以冬雙手交握在一起,神色微顯猶豫,“就是,公主看起來不太開心。”
長宜將書擱在腿上,竟然笑了“整日禁足在殿中,你讓我如何開心呢”
以冬咬住嘴唇,想說點什么,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