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親手剝開,又如何將她的里衣中衣一層一層交疊整齊。
他說“李長宜,你不是螻蟻。”
沒想到他竟會在意這樣奇怪的點。
不過她是什么又有什么區別,總歸都是命不由己。
長宜沒再多言,邵欽理好后,輕輕在她領口上按了按。
“回去吧。”
侍衛一路“護送”長宜回來。
長宜剛踏進長樂宮,以冬一個箭步沖出耳殿“公主,公主”
擔憂寫在臉上,以冬雙手交握小跑過去“公主,您總算回來了,您怎么去這么久,將軍可有為難你”
長宜搖搖頭,看著以冬因為激動而發紅的小臉,心中竟有幾分安慰之感。
曾經,她將劉公公當作可以信任之人,劉公公卻早就投叛了邵欽;后送來的一干宮婢,也沒有一個可以信任。
以冬回來后,她身邊多了個整日擔憂她的人。是能夠時時刻刻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考慮,她可以大膽信任的人。
以冬扶著長宜走進正殿,長宜想到什么,偏頭問“御膳房送膳了嗎”
“還沒呢,公主,需要現在傳膳嗎”
走了一路,長宜已是疲累了。她解開大氅,以冬連忙伸手接,她坐到床邊,手里握著邵欽給她的傷藥,望著殿內地磚虛無的某一點,陷入沉思。
方才在殿中,邵欽逼問她為何選年號為“崇仁”時,她在示弱的同時,故意發了些小脾氣,想試試邵欽對她容忍程度。
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邵欽對她在一定程度上的“任性”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或者說,他接受的前提,是他能對她百分百掌控。
她必須讓渡所有自由,才能從他手中換取自由。
現在的她在邵欽面前,已經盡可能地百依百順。
那么下一步,就是她該換取自由的時刻。
以冬見長宜一動不動坐在那,眉頭深深蹙著,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嘴巴張了張,還是忍不住道“早知今日,公主當初就該和奴婢們一起逃出宮去。”
長宜回過神,視線落在以冬臉上“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以冬“您貴為公主,便是陛下也是把您捧在手掌心,可將軍竟把公主當作階下囚若當初公主逃走,說不定”
長宜打斷她“若我逃走以后,邵欽為難你們怎么辦”
以冬沒想到這個問題,整個人都怔了下,旋即握緊手帕,道“公主,當初若不是您救下奴婢,恐怕奴婢早就死在了宮里。長樂宮的奴婢皆是有公主庇護才有今天,就算為公主犧牲,也是奴婢們的榮幸。”
長宜抿唇未語。
以冬道“公主,保全自己要緊。”
兩位大學士又擬了一些年號,送到了崇政殿。
邵欽認真看罷,放下宣紙,道“辛苦兩位大學士。”
大學士齊齊拱手“為將軍分憂,本是老臣分內之事。”
說完,復又追問“將軍,可有滿意的年號”
邵欽提起朱筆,稍作停頓。
不由回想起長宜坐在他懷里,為他挑選年號的樣子。
旋即在紙上批注了什么。
兩位大學士眼睛俱是一亮。
年號終于能夠定下來,他們兩個老骨頭也可以歇歇了。
邵欽停筆,紙張抖了抖,交給一旁侍奉的劉公公。
劉公公雙手接好,保持接紙的姿勢,呈到兩位大學士面前。
兩位大學士接過,定睛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