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刁奴胡作非為,早有人看不慣,當即落下雨點般的拳頭。
方長貴等人被打得唉喲連天,他們早享受慣了,只打過云塵影,哪兒被打過有人唉喲連天,在地上滾來滾去。
方長貴是其中最能忍的一個,忍痛大叫“你干什么憑什么打我們”他們剛踏入院子,什么都沒來得及做。
云塵影冷冷看著他,回敬剛才的話“命,沒法兒,我打爽就夠了,誰管你委不委屈”
這是剛才方長貴說云塵影的話,他說這話時是覺得云塵影被親母憎恨,就是她的命,誰都知道當初那個事兒發生時,云塵影才五歲,她也委屈得很,可惜云母看不透。但方長貴可不管她委不委屈,他就要打。反正自己爽就夠了,就像地主剝削農民,會管農民委屈嗎
現在被同樣的話回敬,雨點般的拳頭落下,方長貴心里起了滔天怒火,憑什么他就是被打的命
他盡力把腦袋縮在臂彎下,卻又被人活活拉出來捶。
云塵影不知為什么變厲害了,不再懦弱,難道是昨晚被打太狠可昨晚她還對夫人說對不起呢
對,夫人方長貴眼睛一下亮起來。
誰都知道,云塵影最想討夫人歡心,方長貴掙扎道“你敢這樣對我們我們都是夫人的親信,你、你這么對我們,夫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方長貴還記得,有一次云塵影被打時,別人無論怎么打她都沒掉一滴淚,像個木頭假人。直到夫人休息好了,親自動手,僅僅扇了她一個耳光,她的眼淚就滿溢出來。
夫人打她多久,她的眼淚就沒停過,等夫人離開,她又成了不會哭不會疼的假人。
方長貴現在都覺得奇怪,他是個男人,要是誰這么吩咐人打他,他早恨不得殺他,可云塵影怎么就不會
怪不得別人都說女孩兒是貼心小棉襖,兒子不孝的多,女兒不孝的卻少呢。
方長貴說完,云塵影便一頓。
院內死一般寂靜,連幫云塵影的婆子小廝都忍不住后怕,如果云塵影還要朝夫人低頭,那他們可就慘了這云府,也要和往常一樣主子不成主子、奴才不成奴才下去。
云塵影只是壓下去了原身那股悲涼的殘念,她目光清寒,盯著方長貴,一字一句道“你覺得,如果是你,每逢佳節就要被拉去跪在祠堂,被人辱罵責打一整夜,還要一遍遍承認不屬于自己的罪行,你會恨嗎不只是佳節,還有象征愛情的合歡花開、父親第一次送她的滿天星開、她穿上第一次見父親時的紫色這些日子,我都要被打。我的臉從未好過,每日都在用幻術遮擋,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原諒”
“我”方長貴本想說會,可那個字重若千鈞,厚顏如他都沒法說出來。
云塵影冷笑“你不會,我更不會。”
云府知曉一切的下人都知道,沒一個人會原諒。
云塵影這話,不只是說給原身的殘念聽,更是說給滿院的仆役聽。
她要把態度擺得清清楚楚,讓這些人知道,今后該聽誰的話。
方長貴聽完云塵影冷漠的話,身子一癱,完了,徹底完了
溪梧院中。
云夫人淺飲清茶,左右手旁分別坐著幾名儀態萬千的夫人。
今日,是張夫人想要讓兒子進入靈者營,兒子的天賦不大好,云塵影卻天賦上佳,在靈者營身居要職。她便來找云夫人通融,想讓云塵影在靈者營內多照拂下愛子。
張夫人不好意思一個人來,挽了幾名手帕交,其中一位還是平陽王妃,一起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