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城嚯的這一下實在太真情實感,以至于李衡一時間都拿不準他到底是真的才醒還是在裝樣子。
李衡“”
這一下搞得他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他半試探半懷疑道“暨兒,你真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紀城迷茫地眨巴眼睛“侄兒應該知道些什么嗎”
李衡“剛剛此人自殿頂潛入,意謀不軌,你當真毫無所覺”
紀城又瞪大眼睛“這是刺客”
李衡“”
他極想詢問這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但此刻寢殿中眾目睽睽,即使大家都知道現在權力更高的是他,但面子工程也不能完全不做吧
于是李衡安慰道“暨兒你也不必驚慌,不管怎么說,現下這刺客都已經伏誅了,只要以后加強防備”
“這怎么能行”紀城情緒激烈道,“此人竟敢潛入我的寢宮中行刺簡直是膽大包天”
“嚴查必須嚴查”
紀城一邊叫嚷一邊情緒激動地拍打著被子,儼然一副無比擔心自己生命安全的樣子偏偏其他人也挑不出什么破綻來。
話都挑明到這個份上,直接說不查也未免太過欲蓋彌彰。
李衡臉色有點難看地應下“來人,給本王好好查查這刺客的身份,看看他又是怎么潛入皇宮的”
有大臣應聲出列,指揮侍衛們將那尸體抬了下去。
一直候在旁邊的太醫想上來替紀城把脈,紀城打了個哈欠又躺下去“皇叔,我好不舒服,想再睡一會兒。”
他目光灼灼看向李衡“朕相信在英明神武的皇叔的指揮下,一定能查出來兇手的身份和目的對吧”
李衡“對。”
他硬生生擠出一個“慈愛”的微笑“暨兒你好好休息,皇叔一定會查、明、兇、手的。”
雖然這兇手看上去已經死了,而那將被他行兇的人還活得好好的。
說了這么些話以后紀城便又睡了過去這對一個還在病中的人來說倒是挺正常的,所以在場人沒有誰多說一句話。
不過這么場“行刺”的鬧劇后,跟過來的大臣們是沒有一個有心思再回去吃吃喝喝了。
上巳宮宴,皇帝本人不在場也就罷了,現在皇帝的寢宮都被人掀了瓦跳下來行刺,誰還好意思這么大張旗鼓地宴飲行樂
就連李衡的臉色也是相當的不好看。
他冷冷環視一眼在場眾人,最終惱怒地一甩手“行了,出了這茬子事,今日宮宴先散了等改日陛下身體好轉再說。”
大臣們連忙惶恐領命,而后飛快回到寶福殿上,帶著自己的家眷們撤退。
先前那領了命要“嚴查”刺客身份的大臣則沒有著急動身,而是有些猶豫地看向李衡“王爺,這嚴查刺客之事”
李衡走出寢殿,方才冷冷道“一個刺客,能混進皇宮算他有幾分本事,可他究竟只是一人,又能從身上找到什么線索”
那大臣喏喏地應了,方才也趕忙離去。
轉瞬間皇帝寢殿中便又變得空空,紀城才又面無表情地睜開眼來。
身體不舒服那番話他不是假說的,這具身體本來就在生病,剛剛他還爆發潛力利落干掉那刺客,加上再之前一點時那玩意兒在他識海里攪合了一番,可以說現在紀城的狀態比剛去叁肆陸柒小世界的時候還要糟糕一點。
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沒有網、沒有電,沒有樂子的世界,他還需要做任務完成什么人生逆襲雖然目前看來這條路線非常簡潔先弄死這個攝政王李衡,再干掉北邊強大的國家北夏,基本上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和把一頭大象放進冰箱一樣簡單。
但他就是不爽這些人開宴會居然不叫他的
而太子殿下不爽,就會想要搞事,想要搞事,有些人就會倒霉。
天界那群混蛋遠在上界整不了,那就整整這個世界的。
紀城躺在床上思索再三,估摸著時間,抬手掐出一個手訣。
一場宴會便這么不明不白地散了,李衡的心情也是極糟。
他自皇宮回到攝政王府,一進去便劈頭蓋臉地詢問管家“世子人呢”
管家正要回答,轉角處已有一人走了出來,面上帶著淡淡笑意“父王。”
李衡面色不善看向李于之,半晌才道“跟我去書房。”
李于之一愣,隨即趕緊跟著李衡進了王府書房。
書房門剛一關上,李衡便開門見山問道“刺殺李暨的刺客是你派出去的”
李于之沒想到李衡會問這個問題,又是一愣后才點頭承認“是我,父王,我是想今日上巳宮宴,宮門處人多口雜,混進去并不困難,正好那小皇帝現在又重病”
砰
李衡直接一個紫砂壺摔在地上“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我沒說話就自作主張了”
“那李暨到底是天子,你派人進他寢宮刺殺,實在是膽大包天”
然而面對李衡的斥責,李于之也相當理直氣壯“父王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可依兒子之見,您就是太過謹慎才一直沒有更進一步”
“是那李暨是皇帝,可天下誰不知道現在大寧是您說了算”他振振有詞,“即使那小皇帝被人發現死在寢宮,有人懷疑又如何您還不是可以趁機登位,徹底坐穩這大寧之主的位置”
“兒子也不過是想幫父王徹底邁出這一步而已”
李衡卻是冷笑“那他要是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