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有了單獨的床,也還是只有一個臥室。最后程懷燕在兩張床中間拉了一道簾子,姑且算是有了一點遮擋。但很顯然,它是擋不住聲音的。
有了自己的床和被子,這一晚的的小喜鵲格外興奮,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深夜才迷糊著睡去。
程懷燕爬起來看了一眼,替她蓋好被子,躺回去時才舒了一口氣,“總算睡著了。”
巫洛陽從她這句話里,莫名地聽出了一些復雜的含義,于是連忙閉上眼睛說,“我也睡著了。”
“嗯。”程懷燕笑了一聲,在被子里伸出手臂,把人撈進自己懷里抱緊,親了親她的額頭,放松地說,“睡吧。”
見她真的不打算做點什么,巫洛陽反而睡不著了。
借著黑夜的遮擋,她忍不住搞起了小動作。不過沒一會兒,作亂的手就被程懷燕抓住了。她湊到巫洛陽耳邊,輕聲笑道,“看來你也睡不著,那就做點別的吧。”
巫洛陽的耳根熱了起來,像是被她的呼吸燙到。
程懷燕的吻就從她的耳尖開始。
這種事,她以前很少去想,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但是事到臨頭,程懷燕發現,它似乎是不需要去學習的,只要完全遵循本能行動就好。
身體的反應自然會告訴你,她喜歡什么,想要什么。
暗夜掩去了一切,只有逐漸加重的呼吸聲,泄露出了一絲旖旎。
晨光越過窗臺,透過被攏起來的紗帳,照到程懷燕的臉上。
她微微皺眉,片刻后才睜開眼睛。
這一覺睡得很好。程懷燕的身體和意識都懶洋洋的,并不急著離開溫暖的床鋪。特別是在感受到依偎在自己身側的人時,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還想再睡一會兒。
片刻后她才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再次睜開眼睛,確認現在的確已經天光大亮。
有多少年了
自從父母去世之后,十幾歲的程懷燕承擔起長姐的責任,支撐起了這個家,她就再也沒有睡過懶覺了。
說不清自己想不想睡,但是每個清晨,身體里就像是有一個定時的鬧鐘,總能在天微亮的時候將她喚醒,催促著她去干活,去忙,去賺取足以養活自己和妹妹的一切所需。
程懷燕像是一張被繃緊的弓,無時無刻不在緊張地努力著。
似乎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是需要休息的,原來自己也是可以休息的。
原來一覺睡到天亮,不用急著起床去干活,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身體里的鬧鐘突然失效了。
她再次閉上眼睛,這一回,是確切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安安穩穩,心里一點兒不著急地閉上了眼睛。
再睡一會兒,天也不會塌下來,但她卻可以得到能讓自己一整天都干勁滿滿的力量。
又過了一會兒,昨天鬧到半夜的小喜鵲醒了。
小孩似乎也有些詫異于程懷燕和巫洛陽都還在睡這件事,不過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縱然程懷燕對她沒有要求,但小喜鵲從小就懂事,她穿好衣服,掀開帳子看了一眼,確認自己的判斷并沒有出錯,就輕手輕腳地出門去了,沒有打擾她們。
嗯,造房子的事情,也要開始著手考慮了,程懷燕閉著眼睛想。
現在小喜鵲年紀小,不懂事,就算看到什么也不會多想,但以后就不好說了。再說,住在一起也確實不方便,還是得分開。
程家的宅基地是足夠大的,預留了不少空間,要蓋房子,在這個時代的農村,也不算是太難的事。
要不就趁著這個冬天吧,程懷燕懶洋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