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洛陽搬到畫室來住,有一段時間門了。
如果要她評價獨居生活,那只有一個字爽
不用遵守學校的各種規章制度,不用考慮室友的作息安排,不用跟人磨合生活習慣,連聽歌看劇都可以直接外放
巫洛陽雖然是性格比較活潑外向的那種,但是讓她靜,也能靜得下來。而且她很會自娛自樂,就算一個人也能過得有滋有味,再加上忙,需要專心畫畫,也沒有時間去應付人際交往,種種考慮下來,獨居對于此時的她而言,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不過人總有脆弱的時候,譬如此刻,在自己生病的時候,忽然有人出現,關心她,認真為忽視她的事而道歉,就讓巫洛陽心底的委屈如同開閘的洪水,一泄而出。
鼻尖發酸,眼底發濕,但是巫洛陽完全忘記了覺得丟臉,她緊緊抓著蘇玉炯的手,像是從這個動作里獲得了無盡的安心,忍不住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
“怪我。”蘇玉炯還是這樣說,聲音輕而溫柔,耐心地問她,“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巫洛陽睜開眼睛看著她,她整個人都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張臉,顯得更小了,耍賴一般地說,“我不想去。”
說這句話的同時,她其實還是有理智的,知道去醫院對自己來說才是更好的選擇,可是又實在忍不住任性一下,于是只能再心里想她再勸五不,三次,我就答應。
但蘇玉炯沒有再勸,她問,“有發燒過嗎”
巫洛陽輕輕搖頭。
蘇玉炯又問,“那藥呢,有沒有吃過”
“吃過了。”提到這個,巫洛陽更委屈了,連聲音里的鼻音都變得更加明顯起來,跟蘇玉炯告狀,“沒用,吃完更難受了。”
“真可憐。”蘇玉炯摸了摸她的臉,繼續問,“吃飯了沒有”
巫洛陽終于心虛了,她本來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蘇玉炯看,此時慌忙地垂下眼睛,“沒有。”
“早餐和午餐都沒吃”蘇玉炯猜測道。
巫洛陽很小幅度地點頭,同時抓緊了蘇玉炯的手,迅速認錯,“我知道錯了,姐姐別生氣。”
“不怪你,你生病了,不想折騰這些也正常。”蘇玉炯卻神色如常,半點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說,“下次要告訴我。”
“我說了,姐姐就會來嗎”巫洛陽問。
“嗯,你說了,我就來。”
巫洛陽又開始暈眩了。
她難耐地閉了一下眼睛,叫蘇玉炯,“姐姐”
“嗯”
“沒什么,我就是想叫叫你。”巫洛陽說。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讓她的心完完全全地因對方而柔軟成一汪春水,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蘇玉炯又摸了一下她的頭發,便要收回手。巫洛陽心一跳,連忙用力抓住,抬眼去看她,滿臉都是怕她就此離開的緊張。
“我打個電話。”蘇玉炯笑著說。
話是這樣說,但她也沒有再強行收回這只手,而是艱難地用另一只手在這邊的大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手機,給陶特助打電話,請她安排一個醫生上門來看診。
巫洛陽應該只是著涼感冒,也沒有發燒,不過是癥狀有些嚴重,也沒到一定要去醫院的程度,不過還是讓醫生來看一下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