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黃老四媳婦恰好碰見她去黃家村收紅薯,那個臉色啊,簡直把“窮人乍富”寫在臉上的輕狂樣子。
劉二桃話里都帶上些火氣“錢雨,你不知道農村里那點事。我話撂在這里了,粉條這生意雖然好,但是除了咱們廠子,其他那些小作坊,要不了幾年就得出幺蛾子。”
劉二桃就是鄉下土生土長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人的臭毛病和小心思。掙了錢,就想掙更多錢,眼界不從市場出發,就盯著周圍跟自己一樣的小作坊。互相之間別著勁兒,覺得把對方弄下去,自己就能占據了所有好處。
錢雨前段時間有點郁悶的問她,說明明是個好事,只要周邊幾個村鎮齊心協力,把這個粉條之鄉的名稱落實了,那遲早這邊家家戶戶都能掙到大錢。為什么這些人的眼光就只盯著她一個廠子呢
劉二桃心說,這些上來就剪你電線的人,你跟他們提什么將來心不往一處使。她去找村干部,結果連村干部都模棱兩可裝糊涂,話里話外都是說錢雨不算是劉家村的人,劉二桃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把劉二桃氣了個仰倒。
就沖著這些個糊涂人,早晚粉條這個生意要垮棚
劉二桃氣呼呼的,手上卻不敢用力,把曬好的粉條放進倉庫“咱們的粉條廠能開好多年,他們的,明年都不一定能成”
臘月二十三,小年這一天,錢晴去不了省城,干脆就讓聞蘭代理,給代工廠和總廠的工人們都發了紅包。
總廠是大本營,錢晴直接按人頭核算發了獎金,再給每個工人發了一捆粉條,兩斤熏肉,一瓶辣椒醬,一袋大米。代工廠那幾家,錢晴也就是意思意思,光是辣椒醬和粉條。
錢母的辣椒醬現在每個月的出貨量雖然在上升,但是錢晴錢雨都忙著自己的生意,中間一直沒有怎么幫錢母去規劃。所以錢母的辣椒醬還是那幾個客戶,鐵路上是林曉慧,油田這邊就是放在小賣部代賣,還有就是南面賣煲仔飯的阿飛的店,剩下就是些散客,比如上次買到宋曉紅假貨的大學老師陸家誠。
錢晴這次把紅娟辣椒醬定為員工的年禮,也是考慮到年后給錢母出出主意,怎么把辣椒醬銷到省城去。
聞蘭在省城那邊發完獎金就回了y市,也把今年的核算做好,出了一個報表給錢晴。上面的數字叫錢晴美了好幾天。
只要晴月這邊穩住,明年年中,她就能把自己的衛生巾廠開起來了。
說起來衛生巾這邊,徐阿花跑業務雖然不錯,但是推廣效果并沒有多好。錢晴給徐阿花批了款,在y市周圍的幾個市,找了幾家商店合作。
每個月遞上來的營業額依舊不高,所以現在衛生巾購買最多的,還是y市的大本營。
錢晴之前的想法沒有錯,油田的供銷社在剛開始的幾個月還按照廠里的說法每個月進幾千包的衛生巾。
油田幾個廠子算下來,工人帶家屬,每個月至少需要上萬包,考慮到還有很多人不用,幾千包也盡夠了。
但是后來慢慢的,供銷社進貨越來越少,最近幾個月基本上就賣不動了。
這中間固然有價格的因素,供銷社賣一塊錢的衛生巾,錢晴這邊只賣七毛多,要是一次買多了,還能更便宜。首先在價格上,很多婦女就不會選擇去供銷社買。
再來就是供銷社的態度了。女工和家屬們每次去買衛生巾,供銷社都是偷偷摸摸的,衛生巾不上貨架。都是直接丟在貨柜后面的箱子里,款式只有一種。偶爾碰上難搞的售貨員,那個態度就別提了,活像是她們要買什么違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