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就不該奢求什么大鯰魚,現在的生活是難得的平靜。但婚姻永遠是深海,面上的平靜都是表象,底下的暗流更叫人疲憊。
羅秋翻騰了一晚上,到底也沒有想到什么解決的辦法。
話已經放了出去,現在再反悔,頗有些耍著人玩的感覺。
羅秋把頭扎進涼水里清醒了下,放棄了去撤回說法的念頭。
先掙錢,先掙錢。
鯰魚來來往往,錢才是永恒的。
本來覺得開業前的準備已經夠了,但越到臨頭,時間越是不夠用。
定菜、定價、試菜、買材料
羅秋忙起來,反而忘了那些勞什子。
餐館不大,但她一個人也是忙不過來的,托小叔小嬸幫忙找人,最終找來兩個人。
一個配菜切墩,一個收錢傳菜。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忙前,一個忙后,洗碗洗菜則是一塊來。
兩個小姑娘年紀都不大,一個十六,一個十八。
十六那個叫李梅,長的黝黑矮胖,不愛說話,但手腳麻利。小叔把人送過來時候還交代了,說這姑娘是從人販子那兒解救出來的,她又不說自己家在哪兒,送也送不回去。一個錯眼就要跑,說是要去南方打工。
羅青山看她一個小姑娘,又不是什么機慧的人,真放到南方去說不準要出事,就問羅秋要不要先收過來當個過渡。
羅秋把人叫來,試了試對方切菜的動作,看著就麻利。心里還有些遲疑,這丫頭現在跟個黑戶沒區別。自己留下她倒是可以,別回頭再養出什么事來給小叔招禍。
李梅看上去倒是很想留下來,主動說了家里的事情,左不過就是家里重男輕女,要拿她換彩禮。她氣不過就準備跑去南方打工,路上被人販子給騙了。
“我滿十六了,我能打工的。”
羅秋苦口婆心“是,但是這都是你說的,萬一你不滿十六我豈不是用了童工”
童工是不行的,羅秋堅持這一點。
李梅咬了咬牙,索性給家里打了電話,說自己被人販子拐了,人販子把她賣給老男人,她跑了出來。讓家里帶上五十塊錢來贖她,要是不來,往后就當沒自己這個女兒。
果不其然,她家里人沒有音訊。
李梅這樣被拐過一次的,回家那就是給家里丟人,她爹媽在電話里幾乎是求她不要回去。李梅順勢讓家里人給她開個證明信,再把家里的戶口本給她一份。
羅秋看的目瞪口呆,本來以為是顆小白菜,誰知道是個霸王花。
挺好挺好,羅秋喜歡這樣的人。天助自助者,或者說這樣拼命為自己掙生機的人,老天是爭不過的。
她跟李梅簽訂了勞動合同,現在也沒有五險一金這一說。
羅秋就給開了一個月三十塊的工資,另外每個月有五塊錢的補助,這筆錢等到李梅要離職或者要買房結婚就給她。
另外一個姑娘倒是好說,十八歲,叫岑夏。容長臉,不高不低,有點清秀。
她是城市戶口,家里負擔重,孩子多。父母給她找不來鐵飯碗工作,只能隨她自己折騰。
這丫頭自己倒騰些襪子頭繩的,在z市下面的鎮上趕集,錢倒是掙了不少。但去年出了點事,家里人不愿意她再折騰,就想讓她找個穩當活計。
許余的同事是岑夏家的鄰居,所以也就把人介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