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滿京沸沸揚揚,還有人暗地里說,莫不是崔氏的鬼魂化為毒蛇回來找她索命。
靖安伯府到底是郡主的夫家,葉世釗、葉玉堂、葉玉敏為了鎮國公府和皇家的顏面操辦郡主喪事。
郡主還在府里辦喪事時,書林、書隱便去了草廬小住,出殯時,他們也沒有出席,不愿為她披麻戴孝,連身上帶點白都嫌費事。
這事雖然讓人頗具非議,但是葉世釗做主讓葉福送他們去了草廬。二人在草廬躲著下人的眼色習武,而絕不沾馭蛇之術。
書穎帶著書林在小湖畔鉆研柳墨卿留下的暗器要訣,用一顆顆彈珠、石子練習不同軌跡的暗器的收發。
兩人修煉內外功夫已有四年,幾乎每日不綴,隨著身子的長大,已有小成。鉆研石子收發運氣之法、軌跡規律,過得十天半月,精進極快。且不說書穎這樣的領悟能力,書林也并非蠢人,各類直線、弧形和飛去來器都使得有模有樣。
這日兩人進樹林練功,這邊書穎打中一只山雞,正高興可以加餐,那邊忽聽書林興奮地叫起來,不過來,提著兩只灰不溜秋的東西過來,獻寶一樣拿到書穎面前。
“竹鼠我終于捉到竹鼠了回家煮火鍋吧”
書穎眼皮一跳“你怎么去挖土呢”竹鼠都住在土洞里,不挖地一般是抓不住它們的。
書林笑道“我可沒有挖地,竹鼠雖然常年住在地洞里,可它他也得出來不是那一大片的粽葉不正常壞死,地下肯定有竹鼠。我就守株待鼠,終于等到它們出來,連發石子打中他們。”
他們兄妹春夏之季都住在草廬,常年習武學馭蛇而在林中走動,閑時打草攏兔、捉鳥摸魚的事沒少干。
自前年書穎指點書林挖竹鼠練體力,后來挖了一只煮了火鍋,書林覺得那肉格外鮮美,估計是付出的勞動太多了,有心理作用。
書穎笑道“讓你好好學暗器,你就用來干這個”
兩人正綁好獵物,忽聽到馬蹄人聲,不一時林中來了三騎,為首一人正是趙玨,余下是他的兩個隨從。他一個多月未見到書穎,也難為他尋到這里來了。
見禮時,書穎、書林當驚訝巧合,并不點破。書林心中卻對趙玨隱隱的糾纏頗為不喜,覺得他如果有條件,與耶律隆進也沒有什么區別。
兄妹只得招呼客人去草廬小坐,草廬離樹林卻有五六里地,平日他們出來習武都是跑步或用輕功,正可以鍛煉體能和功夫。
書林走在趙玨左邊,書穎走在兄長另一邊,書林隨意和趙玨介紹這一片山林“葉家在京郊只有這一片田,不過一二頃,景致也普通,那大的樹林不是我們家的。”
趙玨道“京郊北邊一大片是皇家林場,那邊禁止亂伐,早年太宗曾愛在那狩獵,到先帝和今上時,就較少出來狩獵了。”
書林問道“世子爺喜愛游獵嗎”
趙玨看著綿延的待收莊稼,喃喃“咱們漢人騎射功夫不如人,本該好好練練。只是皇家此風一開,只怕大家都盲目效從,就十分擾民了。”
書林贊道“世子爺心懷仁愛,見事深遠。”
一路閑聊著,不過一會兒便到了,主仆迎了客人進廳堂,書穎并沒有親自料理茶道,只有一個牙丫鬟煮了茶奉上。
趙玨見這草廬內中陳設雖不富麗,卻整潔雅致,見墻上掛著些字畫。一副行書絕句青松,筆力遒勁、筆走瀟酒、架構俊逸。
葉世釗雖然決定不再和郡主繼續那無意義的沖突,可是無論職場還是家庭都讓他的精神十分痛苦,偶爾借著探望他們來草廬小住,也難免露出抑郁之色。書穎就寫了這首陳元帥的詩送他,鼓勵他不要跟懦弱文人一樣沉溺于悲觀情緒中。
那副青松詩下落款天祥三十二年春,洛京葉二。
趙玨是貴族精英教育出來的,難得的是他文武雙全,不但騎射均佳,而且琴棋書畫均有涉及,行書習擅精二王,也能寫顏魯公,于早年篆書也能看懂。
一見這字,也能看出起筆走勢多有些來歷,筆跡老練如二十來歲的文人才子,反正絕不像臨帖的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寫得出來的。
這“洛京葉二”自然就是指葉二娘,靖安伯府的葉二郎不可能到草廬來,天祥三十二歲就是去年,她也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