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瑋心頭一澀,又笑了起來“你不用想這么復雜的東西。三年前,我原本該大婚了,結果又病了兩個月,之后太醫說我身體還不適合大婚。其實父皇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不少臣子就生了異心。女子不喜歡我是正常的,誰也不想沒過幾年就做寡婦。喜歡我的都是宮里的婢女,帶著各種目的。可你不需要喜歡我這樣的人,是吧”
書穎看著他清瘦俊秀的頰,心生不忍,問道“你恨嗎”
趙瑋沉默了一會兒,說“原來我是恨的,可是遇上你之后,我想要愛,我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恨。”
書穎幽幽道“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知道我為什么愛錢嗎”
“你說過有錢就不會被人欺負。”
書穎點頭“是。從我父母的往事,我才明白才貌、賢淑、溫柔、深愛面對權力時都沒有用,我想破了頭,什么東西可以抗衡權力,只有錢。”
趙瑋垂下眼簾,才說“我想,我也是權力的受害者,沒有權力的動蕩,我不會是早產兒。我要么成為有權力的人,要么死,沒有第三條路。”
書穎才問“所以,你想我陪你一起死嗎”
趙瑋居然被問倒了,過了很久他才說“我想活。認識了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強烈地想活著,也從來沒有這樣旺盛的精力。”
書穎忽說“可是如果你娶我就失去了權力,就會死呢”
趙瑋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哪有這種事史上人們都說不對的事太多了,可是皇室仍然干了不少。危害江山的從來不是這種事,我何必聽信他們的道德文章再說以師姐的家世能力比哪家公侯之女差了”
書穎沉默許久,說“這些確實太遠了。不過身體是最大的本錢,你該吃飯吃飯,該跑圈跑圈,跟著師父好好學吐納。”
趙瑋在門派中生活,不但有煥發他的生機的意中人,沒有宮中的一些傾軋,加上柳墨卿為他打通經脈、指點吐納,天天跑圈和練基本招式動作。他的身體明顯好了許多。
此后他為了目標天天堅持練內外功夫,吃的東西也合理營養,直到臘月也沒有生病。
從前他每個冬天都要生病臥床,春天還要咳嗽百日難以調理。
皇帝雖然聽說他迷戀葉二娘,但是他在南陽有這樣的好處,皇帝也沒有強讓他回宮。皇帝身體也不好,眼見難以再生個孩子,他自然不想立皇太弟。
臘月中旬,書穎和書林就提前回京,因為葉世釗成親時間門定在臘月十八日。葉家是為了他們不用再來回奔波,這次回來就等過了年再回來。
趙瑋和裴延慶也就提前幾天回京,柳墨卿讓武功高強的書穎、書林順便護送趙瑋回京。
既然趙瑋沒有向書穎隱瞞身份,書穎當然沒有瞞書林,所以他們兄妹也明白裴延慶為什么在殿前軍好好的會到柳葉派“學輕功”。
書穎等幾個騎馬,而趙瑋則乘精心準備的舒適大馬車。有了上次經驗,車馬都被嚴格監控檢查,京城也只派了四個侍衛,因為人多反而不好管。
南陽離京有兩天路程,因為照顧趙瑋則走了三天。裴延慶護送趙瑋回宮復命,書穎、書林則直接回家。
靖安伯爵府兩個月前經過修葺和裝修,顯得煥然一新。
因為明天葉家就要娶新婦,葉清江、葉世釗、盧氏、葉玉堂、葉玉敏都分管了事,正忙前忙后張羅。
盧氏看著明天喜宴的食材采買相關的事;葉清江管著桌椅廚具和家里的擺設;葉世釗準備賬本、清點庫房整出空間門擺放明天的禮品;葉玉敏檢查衛生方面和茶水準備;葉玉堂分管里里外外的喜慶布置和酒水的事。
書穎和書林回家時,就見葉玉堂指點著下人布置。小半年不見,葉玉堂似乎又長高了,他長得雖然不像書林那么天水級別,但他的美貌不下于皇甫元均。
一見他們就笑著迎上來,絲毫不見彼此母親的仇恨,這是葉家子女的默契,不管上一代人的事。其實古代到底是男權社會,葉玉堂的母親再怎么嬌縱受寵,她的孩子都是外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