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堂抬頭看看天,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晚上就進不了城了。”
趙琮有些失落“時間過得也真快,我也就打了只山雞。”
獵物不多,要是被后世的動物保護人士看到這情況,只怕哭泣了。扈從人員將獵物收上馬車,他們也半盡興而歸了。因為正月冬天里,京城城門關得早,要是遲了就要住在外頭了。
過了一天,宮里就知道書穎與眾多官宦貴族青年出城游獵玩耍的事了,其中居然有趙琮和趙玨,這也讓趙瑋如梗在喉。
可是趙瑋沒有一點辦法,他總不能給所有健康英俊的貴族青年下旨不要找葉一娘玩吧他們不主動找她,她也會有別的天地的。
趙瑋獨自在宮里相思成災,便想要鍛煉身體,可是跑兩圈后就沒有動力了。從前就想練好身體娶她,練好身體繼承皇位。
可是現在當上了皇帝,她卻再不看他這背信棄義的人一眼。他練好身體又有何用
天氣乍暖還寒時,趙瑋就染了風寒,一時病來如山倒,那幾日便如當初一樣纏綿病榻不起,嚇壞了張太后和劉皇后。
太醫會診開方,可是病去如抽絲,他到了元宵也無法主持宮宴了。安公公便建議趙瑋傳了葉一娘進宮來為他看病,趙瑋自也想見她,可是他搖了搖頭“朕如今這樣,不過是讓她更厭惡了一些。傳她進宮來又有何用”
元宵前,將要大婚的裴延慶又放了節假與婚假,正月十四這天白天,他就約了書林、書穎到薈香樓一敘。
書林尚且在一年零七個半月前見過她,可裴延慶像皇帝一樣有年沒有見過她了。裴延慶在被裴崇璟勸阻、看到書穎對趙玨的拒絕開始,明白自己和她不可能;后來趙瑋纏上她時,他更加確定無望。
他一直壓抑自己的感情,可是從小的夢哪那么容易說沒就沒呢這時再見她已然長大,女子魅力比之初長成的十四五歲更加濃烈。
她叫了一句“哥”,久在連母猴子都是天仙的軍中的猛男胸懷一陣激蕩,全身就浸入了溫泉水中,身體里像是燒起了一團火焰。
書林、書穎依次向他敬酒,出言恭喜,裴延慶心中也不是滋味。過巡,裴延慶才問書穎近年概況。書穎便將自己從煉丹家的古籍中研究,然后發明出皂子獻給柳墨卿的事說來。
裴延慶感嘆“穎妹果真是學究天人,難得這片孝心,柳叔有你做徒弟也是福氣。”
“我覺得他能收我為徒,是我的福氣,否則我內功、輕功無人指點,難以突破,領略截然不同的風光。”書穎一身透出的落拓瀟灑,與她骨子里的傲氣并不矛盾,反而像是陰陽相生一樣渾然統一。
書穎對裴延慶熟悉又陌生,他從前就想娶她,所以她明白他看她的眼神。只不過她此時已經不主動撩他了。
世上不僅僅是趙瑋拋棄在她眼里是拋棄過她,其實裴延慶也暗自做出了選擇,他的選擇讓她松了一口氣,卻也知道在他心目中家族永遠在情愛之上。
書穎就把話題引到朝政、內外局勢上,裴延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皇上任用了一些酷吏,打倒李孝義很快,李家就算有異心也來不及。”
書穎暗想這手段是像李治、朱玩璋還是像康熙呢自古以來,不但當皇帝很危險,權臣也是很危險的,要么像司馬懿一樣只能進一步取曹代之,要么就像長孫無忌、胡惟庸和鰲拜一樣下場。
書穎細品了一會兒,微笑道“楊家倒是保住了。”
書林雖然久在官場,但在政治上還沒有書穎敏感,問道“去年皇上還貶了壽昌大長公主。”
書穎微笑道“就是暫不動他們才貶她,以皇上的性格,若要動楊家,整個過程也會很快,不會這時候貶壽昌大長公主來提醒楊家小心謹慎。”
如果把楊家派系的武將都掏完,國家屏障怎么辦呢而且現在馬上能用的裴家當了最大的武官勢力就一定好嗎他提拔書林,讓他坐火箭一樣升官,也不僅僅他是同門和武藝出眾,正是用來平衡裴家的。
裴延慶道“現在是壽昌縣主了。”
書穎呵呵一笑,頓了頓轉開話題“哥,這里沒有外人,所以我才直說。裴伯父怎么會將四姑娘嫁去瑞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