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
到臘月底時,書穎稱帝的事已經萬事俱備,唯有天子七廟未定。此時朝中也沒有別的政務了,本來是封筆的時候,所以禮部官員就與政事堂大臣商議這事。
別說首相王甫不知如何是好,就是問到葉世釗,他都不知道怎么辦。于是在臘月二十七日,書穎召見政事堂大臣和在京的國防軍委成員于紫辰殿議事。
書穎道“大周皇室原是朕的婆家,朕雖然有意問鼎,可是為了自己遷出大周天子七廟列祖列宗,于心何安朕稱帝之后,包括先帝在內的七廟可以由趙氏子孫以帝王之規供奉,永不遷出大周的宗廟。”
葉世釗和葉書林都吃驚,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葉氏一門作皇族了,可書穎這樣做又是不倫不類的。不改變趙氏帝王之儀,那么不是等著讓趙氏復辟嗎
現在的禮部尚書是書穎提拔的親信,奏道“陛下,天無二日,國無二君。陛下雖念香火之情,可是一個國家哪里能有兩姓皇室,兩個帝王宗廟”
書穎從皇太后的鳳椅上站起,走下臺階,一派指點江山之態“每一朝皇帝都想立萬世之業,可是何人能做到呢如今天下百姓敬我,我自能當天子,也難保后世子孫不肖,失了民心、失了天下。
今日北伐未功成,燕云十六州未光復,是我炎黃華夏之恥。朕與諸君來年北伐,收復燕云,朕有意在燕云立新都。燕云之北歷代為戎狄所占,燕云之南歷來是華夏腹地。朕的七廟不應縮在中原腹地,而是迎著北風而立,方顯英雄本色
朕所立之新朝,當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新朝規矩不割地、不賠款,不靠送女人求安,華夏的美女屬于我們自己的英雄朕立新都于燕云,有生之年將為我華夏萬民進取。以后漠北都是華夏的馬場,西域都是華夏的礦場、南疆是華夏的谷場,海外是華夏的金庫”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誓死效忠陛下”
在場十八名國防軍委的成員陸續高呼起來,皇甫元均左右看看,高呼道“國防軍將領全體立正敬禮”
軍改多年,四年前葉書林去了西北,裴延慶在第一集團軍無法為裴氏謀什么私,因為皇甫元均的軍功和身份,武將高層倒還服他。此時風頭之上,他一喊口令,正中所有軍人下懷,便齊齊敬了一個禮。
沒有外人知道皇甫元均少年時就當了書穎的情人,所以別人看來他立了軍功后才去當入幕之賓,而不是靠著當入幕之賓才當上將軍的。
這還是有區別的,所以他干了這事后,軍中的人倒沒有因此太鄙視他,反而羨慕嫉妒為多。大家將心比心畢竟依著皇太后的智慧、才干、地位與美貌,如果她能看得上自己,自己也一定愿意。
喊一喊口號當然容易,難的是她喊出口號有讓人遵從的本事,并讓人相信她做得到,跟著她干有前途。她無論做新政改革,還是軍改,都有辦法執行,并且減小阻礙,她還有足夠的實用才學、解決實際問題的魄力和比旁人更好的辦法。
并且她見事深遠英明,賞罰分明,偶爾玩笑說沒錢,可從不虧待功臣和能臣。在場受傳統教育的文臣最終同意擁立女帝,并不是聽口號的,本質在于這個。
這時大臣們心忖女帝的野心就是這個時代的秦始皇吧。雖說兵兇戰危,但是本朝軍改是從制度、架構、武器、軍備上全面升級,未必會輸。女帝總是積累后再打仗,好戰也不失智,若是在本朝為臣立不世之功,感覺也不錯。
大年三十,京中各級官員就沒有好好休息,凌晨時分就進宮參加女帝的登基大典。
由于文化原因,書穎雖然表明過不是被禪位而自己要當皇帝,可是禮部的人仍然堅持用了趙熙的禪讓禮儀。
紫宸殿上,趙熙下詔書禪讓于母親,穿著改良版型設計的天子袞冕,書穎從階下登上高臺龍椅,大袖一甩轉過身入座,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