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用略帶譴責的語調說,雷東多滿臉抱歉地關上門向他走來,想解釋兩句“加迪爾,我只是怕打擾到你”
“那怎么又來了呀”
阿根廷人沉默著幫他把領口解開的兩粒紐扣扣好,又確認了一下他應該不會冷,才像是有點為難地小聲說“我以為你睡了,想看一下就走的。”
“哦”
加迪爾發出了一聲長長的的嘆息,他伸出手來圈住了雷東多的脖子,又相當熱情地來回吻了吻對方的臉頰反正下一場比賽還早得很,他也不是病毒性感冒,所以懶得管會不會傳染給隊友了,加迪爾相信他們的抵抗力應該沒有這么差。
“加迪爾”
阿根廷人渾身不自在地想往后面縮來躲避小美人的貼貼,但是加迪爾因為生病的原因變得異乎尋常的軟綿綿,宛如一根小面條,他要抽開來對方好像就會掉下去,最后雷東多只好手足無措地任由他掛著。
“你還難受嗎要不要遲點什么、喝點什么”雷東多垂著眼睛盯住他的藍白條紋睡衣問,加迪爾懶洋洋地去撥他的頭發和耳朵玩,不太耐煩地抱怨不想吃。阿根廷人太緊張了,他沒有因扎吉那種能坦然面對尷尬情況的厚臉皮,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想逃跑和準備好了再來,但這種完美主義性格在加迪爾面前可不太奏效,因為小美人太喜歡不按常理出牌了。
“圓圓,我好冷哦,你躺著陪我一會兒行不行啊”
加迪爾坦然自若地問,已經自顧自地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圈好。他確實臉色蒼白,顯現出高燒褪去后的那種病弱與無力來,雷東多為難地看著濕漉漉的眼神,再看看自己好端端的衣服鞋子,認為陪著小隊友躺在床上未免太不體面了。
“會有人進來的,加迪爾。”他嘆息著說。
“你怕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加迪爾好可憐,加迪爾很冷,但是沒有被子,也沒有爸爸來看,也沒有媽媽,面前唯一的圓圓還”小美人開始撇嘴了。
“上帝啊,我沒有,別,別,別”
雷東多連說了三個別,因為他感覺加迪爾好像要開始假裝掉眼淚或者真的掉眼淚了,只好躺在床邊邊上,維持著自己最后的尊嚴沒脫鞋子。加迪爾認為這勉強也可以接受,就不再說話,乖乖地蹭了過來,抱著成年男子強健溫熱的身體,感覺舒服多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外面也沒聲音,只有昏黃的床頭燈亮著,這種單人的豪華病房力求家一般的溫馨,雷東多看著加迪爾像小動物一樣鉆在自己懷里縮著腦袋,不由得感到了心軟和憐愛,伸出手來試探性地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和拍拍后背,像一個大型人類在小心翼翼地撫摸虛弱盤起來的小奶貓似的。
小奶貓信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這樣的時刻是很特別的,雷東多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和加迪爾單獨相處是什么時候了,如果不是小美人自己鬧著要去他家里玩的話,就不太會出現這樣的時刻。
他意識到加迪爾這個賽季明明在增肌,感覺卻像是瘦了很多,這不是一種體脂率下降的、健康強壯的精瘦,而是有點像青春期小孩忽然躥個子后怎么都長不胖的單薄。這個賽季過得很不容易,加迪爾場下幼稚的表現和喜怒無常的心情都快讓人忘記他在賽場上是怎么像一個成熟球員那樣承擔責任的了。
“你的表情讓我覺得我是得了絕癥,圈圈”加迪爾抬起頭來不解地摸了摸他的眉心。
“怎么又變成圈圈了。”雷東多沉默了一下后抓住了奇怪的關鍵點。
“圓圓圈圈,就是這樣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