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杰拉德又開始滿臉糾結地敲打手機試圖編出新的短信來問兩句,卡拉格感覺自己要暈了。
“你還記得我們后天就要和米蘭決賽了嗎,親親隊長踢完了直接把你塞進他們的飛機打包送給加迪爾好不好你怎么就這么緊張啊。”
“哪,哪有那么夸張啊,不是你說要關心隊友的嗎,我,我知道了”
好歹杰拉德還有身為一隊之長的理智,他努力把腦海中幻想出的可憐巴巴、縮成一團掉眼淚的加迪爾給扔出去,把注意力拉回即將到來的歐冠決賽上。就算是米蘭如此高齡,利物浦這個賽季的陣容和成績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球員們和主帥貝尼特斯之間的關系還很緊張在最后的時刻,他努力鎮定與專注下來,不讓自己三年中的第二次歐冠決賽留下遺憾。
只是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回憶兩年前,回憶加迪爾橫空出世的那一個夜晚,那個給他帶來了金球獎,給米蘭帶來了歐冠獎杯的夜晚這一切都仿佛還在昨天一樣,而且因為他的受傷離開,也許米蘭會突然采取變陣,一切的一切都讓杰拉德不可能不去天天想起加迪爾來。
想起他是怎么挫敗了自己的夢想,又想起他是怎么在另一個地方挽救了它。
雅典的夏日非常美麗,和伊斯坦布爾的那個一樣。利物浦與米蘭再次站到了歐洲之巔展開對決,而這一次不再會有匆匆忙忙上飛機,趕來和大家見面的金發小男孩了,在那時,誰都沒想到他會給事情的結尾帶來那么大的變化。
被萬眾牽掛著的加迪爾反倒是在度過了最初的心態爆炸期后出奇地佛系了起來。受傷是件神奇的事情,一開始你不能接受它,感到的全是出奇的憤怒、驚恐、不適應和計劃被打亂的痛苦,而當接受了事實并且不再那么疼痛后,人又會進入一種自我憐愛的保護期,開始接受一點放松放縱的行為,來保證自己是快樂的。
加迪爾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幾天前他還痛哭流涕,無法拋下自己的責任;但是當他不得不接受事實并開始養病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有那么多享樂的事情可以做。
比如,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打游戲他自己參與的刺客信條正式發行了,火得一塌糊涂,加迪爾正在玩,每天都可以破例多吃點甜品這有利于他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和促進蛋白質吸收,醒著的時候想看電視就看,預定了很久的書終于堆到了床頭,終于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清點自己的賬務,簽一些合同,和阿爾伯特聊上兩三個小時,討論點產業問題。
他可以睡覺,睡很多的覺,他可以想見誰就見誰,想不見就不見盡管加迪爾平時也很受他人溺愛,但這次情況可不同了,是他在溺愛自己。加迪爾這才意識到了平時他對自己有多嚴格,作為一個時間管理大師,他在積累財富、參加比賽、陪伴他人,但是唯獨沒有留下太多的時間給自己。
哪怕是帶傷在身,加迪爾也感受了大把空閑時間帶來的快樂了,就算是度假都沒這么高興。決賽的這天,他被陽光喚醒,已經是上午十點一刻了。
暖烘烘的太陽照在每個地方,被子柔軟、散發清香,腿也暖洋洋的,不太痛了,他感覺好幸福。
更何況舍甫琴科還來陪他了是的,他生病發燒后烏克蘭人來匆匆看了一次就走了,因為俱樂部里還有點事宜要處理阿布的召喚。但現在賽季已經正式結束,加迪爾又受傷了,他當然是飛快回到了米蘭。
小美人呆呆地揉著眼睛被他扶起來去洗漱,然后又坐回到床上,熱騰騰的早餐已經端在旁邊的小桌子上了,直接旋轉一下桌面,就變成了一張床上小桌。
加迪爾一邊吃香氣四溢的帕尼尼,一邊任由舍甫琴科給他梳頭發、在腦袋后面扎了個非常不好看的小揪揪,掉了一半的碎頭發下來。
加迪爾笑著要去用手打舍甫琴科,被烏克蘭人笑著抓住了,兩人像貓貓打架一樣在空氣里沒用地劃拉著手,過了幾秒鐘后同時大笑了起來。
加迪爾覺得好幸福
一直圍繞著他的、無所不在的壓力消失了,盡管他依然是如此關心自己的隊伍,每時每刻都在想晚上的決賽,但是心態已然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這種關心是平靜而積極的,和之前那種快讓加迪爾喘不上氣、夜里驚醒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不過到了晚上吃完飯后,他確實又開始有點過于緊張了,電視打開,所有電視臺和晚間新聞都在為馬上就要開始的歐冠決賽預熱,不斷討論兩邊的陣容、教練、本賽季的成績和戲劇性受傷的加迪爾阿爾伯特特意給加迪爾買了零食送過來,生怕他看比賽的時候氛圍不夠濃似的,但內斯塔送的太多了,加迪爾其實還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