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有難同當,陸平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雨澤獨自送死呀。
終于,在陸平緊張的注視中,沈雨澤慢慢攀到了梯子的最高一格。在這個過程中,天花板上的磨指甲聲短暫停下了幾秒,仿佛是嚇到一般,忽然又從天花板中央向著角落移動。
陸平著急“快快它要跑了”
沈雨澤“你不是剛剛還說,要理它遠一些嗎”
“一碼歸一碼。”陸平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吻道,“若真是臟東西,咱們現在跑也來不及了,還不如死到臨頭搞清楚是什么在作祟;如果不是臟東西”
“不是的話,怎么辦”
陸平咬牙切齒“那就讓我用唯物主義的鐵拳砸死它”
沈雨澤不知該不該笑,他咳嗽一聲,表情嚴肅,抬手輕輕推開了頭頂的一片吊頂板。
隨著他的動作,灰塵迎頭而下,轉瞬落了他滿身。但藏在天花板里的遠不止是灰塵某種細長的東西從縫隙中滾了下來,擦著沈雨澤和陸平的身體落在了地上。
陸平低頭看去,就算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依舊被那玩意嚇了一跳。
這個形狀,這個顏色“這是骨頭”
那些骨頭很細很細,上面還帶著黯紅的肉絲,骨頭被咬的支離破碎,但大體能看出來是某種小動物的骨頭。
沈雨澤摘下一塊吊頂板后,并未找到發出噪音的始作俑者;他沉住氣,又把旁邊的吊頂板依次摘下。因為常年不見天日,每次回南天來臨,水汽都被悶在天花板上,吊頂里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沈雨澤本來就愛干凈,聞到這股味道幾欲作嘔。
就在沈雨澤猶豫要不要繼續下去的時候,突然間,從天花板的深處再次傳來了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指甲聲
沈雨澤連忙轉頭看向那里,沒想到在黑暗逼仄的角落里,居然有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沈雨澤“”
那眼睛就像是浮在半空之中,沒有身體,亦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不等沈雨澤做出任何反應,那雙眼睛就向他沖了過來
那雙眼睛飛過之處,整個天花板都在哐哐震動,年久失修的吊頂猛烈晃動起來,居然接二連三地掉落,砸向了地面
陸平什么都來不及做,他只顧得上抱住梯子的四條腿,用盡全身力氣穩住它,防止沈雨澤從上面摔下來。同時他下意識低下頭,躲開頭頂掉落的天花板
整場“災難”持續了足有半分鐘,數不清的蜘蛛網、積蓄的臟水、以及某種小動物的骨頭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揚起了漫天的灰塵。
等到粉塵散去,女廁所只剩下滿地狼藉。陸平滿頭滿臉都是灰,他用手背抹掉眼睛上的臟東西,艱難地抬起頭。
“沈雨澤咳咳咳你怎么樣沒事吧”
“我沒事,但它有事。”
“”陸平定睛一看,只見沈雨澤同他一樣,也是滿身臟污,原本的利落整潔消失不見,頭發被打濕成一縷縷的貼在了額角。
而就在沈雨澤懷中,一只熟悉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探出了腦袋,皮毛雜亂,一身臭味。
它全身烏黑,四蹄踏雪,尾巴上牢牢掛著一個金屬夾子,好像是用來捕老鼠的
“喵嗷嗷”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哀嚎一聲。
“招財”陸平震驚,趕忙從沈雨澤懷里接過了這只可憐的貓咪。
他摸了摸招財的毛發,果然濕漉漉的。
臺風來襲后,小黑貓無處可躲,只能順著通風管道進入了教學樓,不知怎么藏身在了女廁所的天花板里,又被捕鼠器夾到了尾巴。剛剛他們聽到了指甲摩擦金屬的聲音,就是招財痛得打滾鬧出來的動靜。。